夕陽太過耀眼,紅色的流雲讓影恩有些睜不開眼楮.
淚水忽然像是斷線了的珠子,不斷地往下掉著,止也止不住。
「影恩,求求你听我解釋!」冉臣雙手桎梏著她的雙臂,讓她正對著自己。那張帥氣到極致的臉上全是擔憂和緊張的表情。
若不是親眼所見方才的情形。一男一女,共處一室,穿得那麼引人遐想……
她不是傻瓜累!
「你還想欺騙我?!冉臣,你當真當我是個傻瓜。我們的度假,慕千雪跟去;夏離告訴我期間你和慕千雪有過交集,我選擇默默相信。可是現在,你要我怎麼相信……」她哭著,傷心得快要死去。心髒撕扯般的疼痛。
她扯著他還未系好的襯衫,眼底是滿滿的自嘲,「我還當真相信你公司有事;我還白痴地以為你真的要帶我去一個非我不可的地方?既然你的心意從未變過,為什麼還要來欺騙我。我的人生已然因為你一團糟糕,為什麼不放開我,難道看到我心痛得快要死去便是你從始至終想看到的嗎?!」
她拼命地搖晃著他高大的身材,她拼命地叫著,哭著。她原本就不確定的心,在這一刻徹底地破碎萌。
他抓住她的小手,一手攬過她的腰肢,讓她與他緊緊地貼在一起。
「你就不能乖順一點,你就不能听我解釋。剛剛是因為……」
「滾開!」她第一次對他發如此大的火,她小臉漲的通紅,脖子里的經脈一根根映著透明的皮膚高高暴漲。當一個人從天堂被摔進地獄,那是怎樣的一種絕望。原來,生活真的是她無法掌控的,不管她怎麼迎合、怎麼努力,總是改變不了最初的東西。
他不愛她!上一刻她還在糾結慕千雪的自信是因何而來,這一刻答案生生擺在眼前。慕千雪說的沒錯,她是她們之間的第三者,不管冉臣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最終,他的心里都還是慕千雪。
「臣……」慕千雪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冉臣的身後。她裹了厚厚的外套,里面仍舊是那件觸目驚心的男式襯衫。
影恩覺得可笑,覺得自己再被生生地羞辱著。不管怎樣,她才是他名義上的太太不是嗎?!
慕千雪的手里拿著他的外套,她遠遠地站著,一臉抱歉和擔憂。
冉臣根本無暇顧及其他。
「我和千雪原本是在談論公事,後來不小心!」
影恩的目光從不遠處慕千雪的身上移到冉臣的臉上,「後來不小心滾到了床上!是嗎?!你太殘忍了。」情緒已經激動到不行,她從來都是乖乖女的形象,冉臣從未想過她會說出「上.床」這樣的字眼。說的是自己的丈夫和別的女人。
他知道,此時此刻,她根本听不進去他的解釋。唯有等她平靜下來。
「影恩,我送你回家,回去我回仔仔細細地跟你說明白,好不好?」冉臣抓住不乖的她,艱澀地請求。
慕千雪一步一步向著這邊走來。
影恩笑了。
冉臣有些呆怔。
影恩的目光穿過冉臣的肩膀緊緊地落在慕千雪的身上。她說︰「你贏了!如你所願,我願賭服輸!」後退,將自己完全掙月兌開冉臣的空間,她一步一步後退,像是要走出他的世界。
「影恩……」
「不要跟過來!」影恩低叫。
冉臣果真站著不敢邁步。
她笑著,眼角卻是無盡的淚水。心痛、心痛、窒息……
她攔了一輛的士,一溜煙地消失在車流中,消失在他的視野。
他靜靜地站著,冷風吹在他的身上卻像是絲毫沒有感覺一般。
深吸一口氣,無力地向後趔趄一步。
慕千雪適時地扶住他。
「你沒事吧,臣……」慕千雪擔心地問道。漂亮的臉蛋兒緊緊皺起。
「為什麼她就那麼別扭,為什麼她就不願意听我解釋?!」
「都是我不好,臣,要不是我……」
「好了千雪,你不要再說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冉臣拂開慕千雪的攙扶。
慕千雪看著那迎著夕陽在冷風中吹撒的絕美身姿,默默地上前,將他的外套給它披上。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剛剛那輛的士離開的方向。
*
薄暮降臨。
半山別墅,黎影恩將自己關在了房間里。靠著門,身子重重地滑落在地板上。
頭埋在膝蓋,秀發凌亂。屋子里沒有開燈,黑漆漆的一片,就像此刻她的心一般。
當以為一切都要好起來,卻不想是夢醒時分。
門外,傳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而後敲門聲。
影恩感覺著背後的門隨著敲門聲微微震動。可是她一動也不想動。寒涼的氣息從打開的窗戶彌漫了整件臥室。這里,曾經是他向她許下諾言的房間,這里他們曾經火熱地屬于彼此,可是轉過身去,一切都不復存在,如同一場夢境一般。
她一邊哭一邊笑著,「黎影恩,你真是個傻瓜!白痴!」這個世界上沒有比她更加窩囊的人了。愛一個人愛到如此,愛一個人已經容不得任何被判了。既然承認了她,怎麼可以還和別人不清不楚。黎影恩?這是你想要的男人?你想要的婚姻嗎?!
不,她的愛,從不想過要與別人分享。
「影恩,黎影恩,我知道你在里面。不管你想不想听我解釋,我都要告訴你。我和千雪我們真的沒有什麼?我們的衣服杯咖啡破髒了,我只是將我的衣服借給她了而已。」
冉臣,你還想騙我。
哦,原來如此。
誰讓我看上去就像個傻瓜呢。
影恩心里苦笑。
公司撞見的情形一遍一遍在她腦海中浮現。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了。
第二天,當陽光照進室內的時候,她動了動疼痛不已的身子緩緩地睜開眼楮。喉嚨沙啞,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坐了一會,四肢麻木。站起的時候差點跌倒在地。
扶著牆,一步一步吃力地走到窗邊,將一層薄薄的窗紗拉開,讓陽光毫無阻礙地照進室內。
昨晚,不知什麼時候下了雨的,院子里有著還未干涸的水漬,空氣十分潮濕清新,噴泉水似乎更加清澈了不少。草坪上似乎略見黃綠。
等到身子稍稍緩和過來,她走進了浴室,沖澡,洗漱,半個小時後,穿戴整齊地下了樓。屋子里空蕩蕩的,煥然一新。就連客廳的茶幾上都換上了新鮮的玫瑰花.
「起啦……」
走進餐廳,冉臣的聲音從廚房里傳來。他將剛剛烘焙的土司切好端了上來,牛女乃也都擺好。
影恩應了一聲,不注意,聲音很輕,慢過一拍便會無法抓住。
「土司,草莓醬、女乃酪!」冉臣擦了擦手,系著卡通圍裙的他看起來滑稽極了。和平日里帥酷的總裁簡直大相徑庭。
影恩扯了扯嘴角,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任由他按著坐了下來。
冉臣也坐了下來,和她九十度的轉角桌邊。他取了一塊土司,在上面刷了她愛吃的草莓醬,「一大早就起來準備早餐了,這可是我烤的第十次,馬馬虎虎過關,嘗嘗看!」
影恩看到了他的手被燙出了水泡。卻是毫無表情,甚至連斂眉的表情都沒有。
沒有接過,只是靜靜地坐著。
冉臣的熱情終是敗下陣來。她以為一夜過後她會氣消,看來並不是如此。
將土司放回盤子。
「影影,我們需要好好談一談!」
「冉臣,我們都靜下心來,拋開一切重新好好想一想,自己要的到底是什麼?!」
「你這是什麼意思?」冉臣眉頭皺起,厲聲道︰「我想要什麼,我一直都很清楚。」
「是嗎?可是我卻不覺得。現在的情形讓我很痛苦!」清冷的聲音如涼風拂過耳畔。
冉臣的眉宇皺了一下,「說出來,你痛苦的到底是什麼?我說了,昨天的一切都是誤會,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樣。影恩,我好不容易向你邁開步子,難道你卻要開始收回了嗎?!」
沉默。
開口。
「冉臣,我開始有些後悔當初的決定。我發現自己落入了一個怪圈,我以為只要我愛你就好,可是我發現沒有回應的愛情,或是欺騙的愛都是經不住考驗。就像昨天的事情,我努力地說服自己相信你,可是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你知道為什麼嗎?!」
︰明天繼續,咱們影恩可要捍衛主權了。如果捍衛住,那不要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