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崇碧叫著。葉崇磬笑起來,爽朗而愉悅,伸手撥亂崇碧的額發,「傻瓜。」崇碧看著哥哥的笑容,「哥……」「吃你的魚眼楮吧!以後有你受的——你嫁了那邱瀟瀟,還想明目張膽的上天入地出海?想的美!」葉崇磬不客氣的說。****************8連續工作四十多個小時之後,郗屹湘終于趕得及在最後時刻到來之前交差。這還多虧了從意大利趕來的兩位師傅給她打下手,才能加速禮服修復的進程。看到她終于站直了已經僵了八成的身子、將手里的針扎到手腕的針包上,已經外面等候很久、急的如熱鍋上螞蟻的同事們,迫不及待的簇著一個高挑瘦削的模特過來。眾人吵吵嚷嚷、步話機細細碎碎,原本安靜極了的衣倉里,立時熱鬧起來。那模特站在禮服前,皺眉。這位波蘭裔的女模個子並不算很高,單薄而瘦削,臉上有特地營造出的一種蒼白,令她顯得柔軟,用這種柔軟乃至柔弱去襯托這件華美到極致、純潔到令人感到憂傷的禮服,是相當其如其分的。屹湘對著模特做了一個手勢。模特抬手抽了一下腰間的帶子,外袍從身上抖落,在幾個助手幫助下,以最快的速度、小心翼翼地穿上禮服……周圍安靜了。屹湘走近些。禮服如水膜一般貼在模特身上,肌體與衣物之間,沒有一絲縫隙似的。屹湘蹲下去整理著禮服的下擺,蕾絲細密,曳地三尺;拖尾頭紗從肩頭瀉下,最終與禮服下擺交匯在一處……她微微仰頭,正遇到模特低垂的目光;她站起來,側著頭,從四面八方的巨大鏡面里查看著。「Perfect!」模特唇間逸出一個單詞,臉上的表情仍是冷冷的。屹湘低聲說︰「我希望你在台上的表現,配得上她。」模特驚異的看屹湘——這位面孔陌生的「小裁縫」,竟然對禮服用了「她」,而不是「它」。屹湘松開了握住拖尾頭紗的手,輕輕後退,讓開了過道。模特高昂著頭、抬著尖削的下巴,疾步離開,身後有專人替她托著裙擺。那裙擺原本應該足足有十米長,如此修復,簡化的不止一點,還好屹湘自問算是依足了Josephina的路線,力求修整如昔……屹湘揉了下酸澀的眼楮。倉庫里眨眼的工夫,就只剩下她。「郗小姐?」倉庫門口有管理員在等她出來之後好落鎖。「發布會馬上結束了。」善意的提醒她。屹湘經過層層安檢,從專用通道進了發布會現場。此時發布會已經進入尾聲。她本想找一個角落呆著,安靜的看完這場秀。不料一進來就被眼觀六路的總指揮苗得雨逮到︰「你的位子在那里。」她笑眯眯的推著屹湘,虛虛一點,指著T台邊預留的幾個空位,「Vincent特別交代的。」屹湘看看,那是什麼位子啊?看看,左邊Vincent-Westwood、再左邊汪陶生……那層層疊疊的公司高層,周邊點點星光閃耀。她說︰「這里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