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暖夕一驚,拉住杜雪梅的手,喚道︰「媽,你醒醒!「.
杜雪梅猛地睜開眼,看著她,目光驚悚,大口地喘著氣。
何暖夕忙倒了水讓她喝下壓驚,「媽,你做惡夢了?」
杜雪梅怔怔地看著何暖夕,眼底透著一層復雜難辨的神色,有一絲無法解析的恐懼。
何暖夕微微壓下心底的疑慮,她想,這一定是自己的錯覺,一定是的……
她本來還想問問她關于何擎天被抓前的情況,見著她這樣驚惶末定,也就作罷。
她拉開窗簾,明朗的陽光透進來,想著醫生交待的話,遂推著她到了醫院的花圃散心。
「暖夕,最近你臉色怎麼越來越差了?」杜雪梅擔心地看著她累。
何暖夕低眸剝著桔子,「可能是昨夜沒睡好,媽,醫生說你的血小板慢慢上升了,一切指標也好轉。」
她抬起臉,送進杜雪梅嘴里一片桔子,臉上微微揚著笑意,「所以,你更應該把心放開,要想的話,就多想想病好後,在家每天做什麼好吃給我和暖陽。」
杜雪梅眸光亮了些,笑了笑,「要是再過幾年,你爸回來,我們一家人就團聚了。」
何暖夕笑著,「甜不甜?」
「嗯,這個季節的桔子最好吃,你外公以前也愛吃的,那時啊,他最喜歡在後山里親自種植些花花草草,桔子也有,我小時候就和……」杜雪梅突然止了話,眼底瞬間劃過黯然。
「媽?」何暖夕困惑地看著她萌。
杜雪梅怔怔看著手中的桔子,神色有些恍惚,「暖夕,我有點累了。」
「媽……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何暖夕看著杜雪梅,問出心中疑惑。
聞言,杜雪梅情緒突然激動,聲調也略揚了起來,「你說什麼,媽媽哪有什麼事瞞著你!」
何暖夕忙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著,「媽,對不起,我只是隨口問問。」
杜雪梅呼吸有些不暢,拉著她的手,「暖夕,媽媽剛才說話大聲了,不是故意的。」
「媽,我怎麼會怪你,我只是擔心你,醫生說你近來情緒有些緊張,怕影響你的病情。」何暖夕像哄著孩子般,耐心地安撫著緊張的杜雪梅。
這時,手機鈴響,她接了起來,那端便傳來何暖陽悶悶地聲音︰「姐,是你求著他的,是嗎?」
「我……沒有。」何暖夕忙轉過身,壓低聲音回道。
那端突然沉默,良久,他低而平靜地對她說道︰「姐,我要離開這兒。」
腦子有些空白,何暖夕感覺听不清他的話,「你……說什麼?」
「姐,對不起。」一句壓抑的話傳來後,那端就是嘟嘟的忙音。
何暖夕怔怔地握著手機,杜雪梅在她身後擔心地問︰「暖夕,怎麼了?」
她抬頭,看著明晃晃的光陽,世界變得白茫茫的,耳邊只有何暖陽的一句話在回蕩著︰「姐,我要離開這兒……」
——————葉會長的溫情面紗——————
整個城市萬籟俱寂,遠處的萬家燈火猶如點綴在深邃的夜空的星火,明明滅滅間,仿佛低訴著人間百態,兒女情長。
這里離市區遠,靜得能听到野鳥在暗處啼嗚,江葶軒仰頭喝了一口冰涼的啤酒,笑了笑,「‘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平日習慣了醉生夢死,想不到這世上竟有這一方清寧處。」
陸涵閉著眼,感受著清清涼涼的風在臉上浮過,還帶著植物泥土的潮濕氣味,感覺身邊就坐著她,陪著一起看星星,他臉上揚著微微的笑容,言語卻調侃道︰「想不到我們江少竟也風雅起來。」
江葶軒薄唇微挑,「這麼多年了,你還沒將她忘記?」
陸涵睜開眼,坐起了身,向他扔了一瓶啤酒,江葶軒接住。
飲了一大口,陸涵看著他,低低一笑,「那你呢?和方媛算什麼回事?你這樣一鬧,奪友之妻這項罪名可是要戴一輩子了!」
聳聳肩膀,江葶軒一付毫不以為然的樣子,痞痞笑道︰「我上對得起天,下對得起地,卻偏偏要對不得程逸風!」
「你啊!」陸涵搖搖頭笑了笑,「要不是我早知道你對方媛只是兄妹之情,怕連我也要認為你根本是在報君子之仇!」
江葶軒笑著搖搖頭,眼楮透著精銳的光芒,「錯!我從來不是君子,廣信今天能在信息產業圈中站穩舉足輕重的龍頭位置,可不是幾件微不足道的慈善公益行為換來的。這是個不見血腥的戰場,你覺得我的雙手還干淨嗎?」
陸涵看著他,這個圈子里,怕只有他最了解江葶軒是什麼樣的人,不,是一頭什麼樣的獸類!
敏銳,狡猾,狠戾,無情……他最新最快盡在是徹頭徹尾的頭狼。
這個看似游戲人間,長得如玉般的男人若狠起來,能讓你生不如死,灰飛煙滅!
「葉暮遠將那個女交給你,你打算怎麼處置?」陸涵望了望身後的一間屋子,凝重地問道。
「不知道!」悶悶地吐了話,他仰頭灌了一大口酒,手掌用力,煩燥地捏扁易拉瓶,泡沫四濺,他一甩手,將空瓶往田野擲了出去,像在發泄一股難言的情緒。
聞言,陸涵立刻跌破眼鏡!
他知道江葶軒若想得到什麼,必然不擇手段,若想毀掉它,比閻羅更加可怕十分,而此刻,他竟告訴自己,不知道如何對待間接傷害方媛的女人?
他微蹙眉宇,忽然就想到了令向來無所顧及的江少心煩意亂的唯一原因……
「何暖夕被葉暮遠接回去了。」陸涵看著他的表情,輕輕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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