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掌心,一條宛如傷疤的掌線橫斷著,生生將手掌分成上下兩截,這是東方手相上所稱的「斷掌」.
女人凝視著它,滾燙的淚水砸了下來,濕浸掌心,她幽幽地說,「這是我的宿命嗎?」
葉暮遠微皺眉,合住她的手,將她緊納掌中,低沉地說道︰「暖夕,你怎麼會相信這個?」
何暖夕緩緩地抬頭,目光飄遠迷離,「暮遠,我以前不信命的。每回見爸爸玩著周易,他見我不以為然,總會笑笑說,傻丫頭,這是玄學,有時人在命運面前,是無能為力的。很多人上門求他測算命格,他卻從不為我算,現在想來,或許,他早為我算過……」
「暮遠,你知道嗎?若女人由此掌紋,屬命硬之人,克性較大,對周圍的親人的運勢都有阻礙的作用,甚至威脅生命,而個人感情路程一樣崎嶇磨難,不得善終……累」
「別說了!」葉暮遠抓著她的雙肩,低吼著,神色壓抑苦楚,「什麼狗屁玄學,我通通不信!你也別在我面前說這些,如果你爸爸他真的算過自己的人生結局,為何還遭此一劫?」
何暖夕搖了搖頭,淚嘩嘩而流,「暮遠,你不懂的……命運是多可怕的事情!就好像,我明明愛了你這麼多年,終于苦守甘來,卻天降災難,將一切打回原形,我以為這輩子我們在這個城市都不可能交集,可是,卻偏偏遇到了,你用你的權勢和手段,將我逼到你懷里,承受你的歡|愛,知道嗎?這在多年前,曾經是我多美多期盼的夢,可是,為什麼美夢實現的時候,心卻是這樣空虛和疼痛……」
「別再說了,求你,暖夕……」葉暮遠手指緊緊扣著她的手萌。
何暖夕一只手慢慢地抬起,撫上男人俊逸的容顏,「當你用金錢來衡量我的感情時,當你向我欺瞞婚史時,當你用我至愛的人來脅迫我時,當你看不到我的淚水卻殘暴佔有我時,當你隱瞞並封住我父親出事的消息時,暮遠,你還是當年何暖夕愛的暮遠嗎?」
「何暖夕,我不許你這樣說!」男人目光突然冷得如冰,扣在她肩膀上的手勁也倏大,「你是氣我,惱我,故意拿這些話來折磨我,是嗎?」
男人被刺激,臉上揚著暴戾之色,那陰森的目光,像寒芒般扎進女人的胸口……
「暮遠,你口口聲聲說愛我,願意給我一切,卻唯獨不給我婚姻?」
何暖夕蒼白的臉揚起一絲笑意,在清冷的月光下,顯得異常漠離,讓男人雙眼起了驚恐之色。
可是,她看著他,還在說,「暮遠,你常常說離不開我,你到底是離不開我的身體多一些,還是心?不過,你這樣精力旺盛,我的身體卻縴弱,一定常常不能讓你盡興,對嗎?」
「啪——」
一道驚脆地掌聲劃破清冷的空氣,帶著男人骨節咯咯的聲響……
葉暮遠身體頓住,卻看到何暖夕嘴角微溢出血絲,在蒼白肌膚的映襯下更加腥紅驚心……
他手顫顫地伸過去,用拇指狠狠地擦拭,牙關卻在戰栗︰「何暖夕,為什麼?!」
何暖夕笑著,眼角閃著晶瑩,就像深邃夜空的星澤,冰冷而遙不可及……
「葉暮遠,知道嗎?我現在又開始噩夢了,每天都做著一個相同的夢,在黑暗深海里,掙扎呼叫著,卻被一股股冰冷浪頭打回水里,窒息而痛苦,而你就站在岸頭,冷笑地看著這一切,看著我在絕境里呼救無聲……你在我夢里,已變成了魔鬼的化身,那麼……我如何繼續愛你呢?」
有什麼從葉暮遠的胸腔里轟地一聲,倒塌了……
他看著她,深深地看著她,目光暗得和這個宇宙一樣深不可測,手指慢慢地從她臉上滑了下來,卻在下一刻,猛地扣住女人的喉口,牙關狠狠地咬出︰「何暖夕,你到底想干什麼!」
「留一個已不愛你的人,在她身上會快樂嗎?」何暖夕抬起臉,輕輕地吐道。
男人將她狠狠地按在冰冷的石磚上,那股吃人的力道,震得何暖夕胸腔一陣劇痛,疼得像全身像散架一般,只覺得眼前一陣眩暈黑暗,幾乎站不住,她閉上眼,想大口地喘著氣,氣息卻無法順暢,熟悉的窒疼從心口溢出來,瞬息席卷全身每一處關節,疼得叫不出聲,像被殘忍掰斷翅膀的鳥,丟在地上,撲撲地無力掙扎。
能感覺男人凶猛地身體壓上來,帶著陰戾之氣,動作野蠻,俯下頭來,就咬住她的唇,血腥裹在兩人的唇舌間,吞噬下去的是濃濃的苦澀和絕望……
何暖夕掙扎著,可是男人力道凶悍,像被激怒的野獸,帶著最恐怖的襲擊力,會輕易將你剝皮拆骨,然後生生地撕碎成幾塊,鮮血淋灕。
男人扯開她的襯衣,扣子七零八落地掉在地上,皙白的膚頸在夜色下如清潤冰清的羊脂白玉,泛著最動人的光澤,男人眼色一黯,朝著肩膀處深深地咬下去!
啊——
何暖夕痛得連牙關都顫顫發抖,男人卻不給她呼叫的機會,扣住她的臉,霸道地吻上去,他的一只大手探進她的胸|衣里,覆上柔軟狠狠地揉搓,令她的身體不由彎起,疼得臉色慘白……
他喘著氣,用自己身上的利器狠狠地貫穿她的身體,每一下狠力地撞擊,都像利刃深深地扎進女人的心尖上,不是性|愛,而是報復和泄怒!
身下就如塞著一塊灼燙的烙鐵,何暖夕痛得無法忍耐,伸過手,下意識地抓起一小盆植物,就往男人頭上砸去……
血自額發流下來,詭異而腥紅,刺痛了何暖夕的雙眼,眼色只覺得血光一片,再也不看不清什麼,她手一松——
「砰——」
花盆破碎的聲響!
男人緩緩地抬眼,額發下的那雙眼楮,比夜還黑,比風還冷,比海還深……
他手臂撐在牆上,青筋突爆,仿佛下一刻,就會噴發出灼熱而憤怒的血漿……
何暖夕透過模糊的視線,顫顫伸出縴瘦的手指,想撫一撫男人溫熱的臉,手腕卻被狠狠地扣住,按在牆上!男人笑了…….
那笑聲在寂靜的夜里,毛骨悚然,絕望蒼涼,憤恨壓抑,像冰冷的海水,瞬間冰寒和劇疼蓋頭而來,全身的每一根血管都發出咯咯直響……
何暖夕渾身發抖,全身顫栗,驚恐地看著男人陰寒的臉,「暮遠……」
身體涼了,他們就在黑暗里互凝著,何暖夕從末覺得寂靜是這樣的可怕!
不知過了多久,聲音就在耳邊輕輕落下︰「走吧,去你不會再作噩夢的地方……」
淚,奪眶而出,止也止不住。
何暖夕想伸過手,最終卻在空中滑落,像劃破一道輪生,從此陰陽兩隔,滄海茫茫,永生永世不得相見……
她抓住自己狼狽的衣衫,從男人肩膀擦肩而過,淚被風揚起,瞬間像散落的晶瑩,在空氣中消逝不見。
只是,還末走出露台,身後便一聲沉沉地悶聲,驚震了夜的清寂,她的心瞬間緊擰失血。
她忙轉身,男人偉碩的身姿像轟倒的大山,靜靜地躺在冰冷的石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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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白的燈,刺鼻的氣味,寂靜地子夜,還有胸口撲通!撲通!的聲音。
何暖夕站在醫院的走廓上,腦子一片空白,就像被世界遺忘在角落的幽魂,目光茫然地看著對面紅得刺眼的燈,一動不動。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耳邊漸漸傳來腳步聲,一道急切地聲音揚起,「何小姐,會長怎麼樣了?」
何暖夕慢慢將視線集中在這張擔切地臉上,她下意識地開口,「還沒出來。」
小鄭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忙月兌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語氣有些冷,「何小姐,手續都辦好了,你精神不好,要不要先回去。」
何暖夕張張嘴,聲音低落似無聲︰「不用了,我在這里等他出來……」
小鄭微皺眉宇,抬頭望了望手術上的燈光,沉默地靠在了一邊牆上。
燈終于熄滅了,手術門打開,何暖夕站在那里,雙腳卻移不動。
小鄭忙上前,看著推床上雙眼合閉的男人,忙問︰「醫生,他怎麼樣?」
「暫時性昏迷,幸好沒傷及腦神經,但無法排除醒來後,會不會發生暫時性遺忘、頭痛或失聰的後遺癥,一切只有在明天醒來後檢查才能得知。」
小鄭冷冷地目光射過來,何暖夕覺得眼前一黑,什麼也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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