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何暖夕第二次見到杜雪梅夢中驚魘,她忙握住她的手,安撫道︰「媽,別怕,我在這,暖夕在這里。」.
似乎听到熟悉的聲音,杜雪梅的身子才漸漸地松馳下來,雖然還囈語不停,但沒有剛才的驚恐之舉,只是嘴里不停地低喃著︰「瑤瑤,瑤瑤……」
何暖夕從末听杜雪梅提過這個名字,她不知道瑤瑤是誰,心里的疑團更加大了,她心惶惶不安,總覺得有一個自己不知道的天大秘密,它就像深伏在深海里的火山,隨時會巨悍可怕地爆發,震碎一切,摧毀一切!
她披了件外套,坐在露台的藤椅上,從外衣口袋里掏出打火機,這是那天葉暮遠匆忙走後留下來的,或許是天意吧,注定他們之間再無牽絆。
那天,他在她的身上問她到底想要什麼累?
何暖夕在黑暗的夜色里淒淒一笑,仰望著深邃蒼穹,星光遠淡,就像離得遠來越遠的愛情,稍逝尋不到一絲蹤跡。
暮遠,我曾有多愛你,珍惜如命般,為你生為你死……
只是,聰明如你不會不知道,深愛的背面是什麼?是恨…萌…
——————葉會長的溫情面紗——————
泰國餐廳里,舞台上有穿著筒裙,頭帶花環的女孩們正熱情洋溢地跳著舞。
或許被這里的氣氛感染了,或許這里的菜式很酸辣可口,或許對面的男人真的是俊美無敵,何暖夕一時忘記了愁緒,胃口也變得難得極好。
江葶軒撕了塊烤青魚放在她的盤子上,「這個要趁熱吃,冷了口感就差了。」
何暖夕嘗了一口,果真不腥,還帶著香料的味道,她抬眼,看到男人一雙漂亮而清澈的眼楮正對望著自己,她心微微一顫,忙放下筷子。
「怎麼了?」江葶軒以為她不愛吃,語氣有些擔心。
何暖夕看著他,腦海浮現過江葶軒曾經將自己折磨得半生不死,動不動對自己侮辱戲弄的情景,一時竟有些恍惚,他,果真就是坐在自己對面的男子嗎?
此刻,那雙望著自己的目光,是如此純淨,臉上的表情,是如此的可親,連那嘴角微揚的笑意,竟也無一絲惡意,這個被自己稱為惡魔的男人,現在與自己僅一尺之距,近得可以看清他黑亮的瞳孔里自己迷惑的影子。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這樣輕而易舉地相信這個試圖幾次傷害自己的男人,是因為他每次都在關鍵時刻放過自己嗎?是因為這個男人心底尚存有一絲良知,還是她無法相信這樣清澈漂亮的眼楮,會包藏著叵測的居心?
何暖夕低下了頭,卻被他伸過手指挑起下巴,「你的眼楮告訴我,你現在心里對我產生好感,是不是?」
何暖夕移開目光,看到舞台上異服男子正吹著葫蘆絲,音樂輕快,卻不如她內心的慌跳,像揣著小鹿般,亂跳亂撞,胸口一陣莫名酸疼。
江葶軒依然笑意春風,語氣習慣帶著戲謔狂肆,卻無惡意︰「看來我的魅力果真無法抵擋啊,這女人要是一沾上我,就迷得失魂落魄,不過,我最期待想看到的還是你為我傾迷的樣子。」
聞言,何暖夕不禁笑了下,將目光移回,重新看著他,「江少,怕是要讓你失望了,我對公子一向免疫。」
江葶軒目光有些深︰「我知道你和葉暮遠分手的事,如果告訴你,我竟邪惡地想看到這一幕,你現在還會坐在一起和我吃飯嗎?」
何暖夕不由一怔,他說這句話……什麼意思?
看出她眼底的疑惑,江葶軒松開手,慵懶地靠在椅背上,笑了笑,「也許這就是一個男人的欲|望,很黑暗,是不是?」
何暖夕心顫了下,「你和他不是稱兄道弟嗎?」
伸手端起酒杯,男人眯起狹眸,唇角微挑一笑,「這個世界哪來的那麼多深情厚誼,如果失去了利益,什麼也不是。」
他又湊近一點,微燻的酒意噴在她的臉上,眼楮有些亮,「知道嗎,暖夕,當你為了好友來找我的時候,寧願犧牲自己看得最重的尊言,我心很受震驚,對你的興趣卻越大了,我總在想,你是什麼樣的女人?為了錢,可以將身子賣給男人,卻又在我的利誘下寧死不從,呵呵……至少我比他好一些吧,他有的,我也有,可是,至少你跟著我算是女朋友,跟著他,卻只能做晴富,我想不通,很久都想不通,于是,我就讓偵信社查你,終于知道了一切原因,可是對你的興致卻末因此停住,我自己也不知道怎麼了,明知你是遠哥的女人,卻總忍不住地親近你,我也矛盾過,我在想,江葶軒你到底是怎麼了?一向瀟灑不羈,竟為了一個女人這樣牽腸掛肚,朝思暮想,我和自己說,不過是一個清湯掛面的女人罷了,外面大把的有,我嘗試過,找了很多和你神似的女人,我抱著她們,吻著她們,她們在我懷里或委屈,或享受,或流淚,或慶幸,可是我腦海卻在想,如果是何暖夕,她會有什麼表情?不怕你笑話,我居然面對女人的身體有了障礙,沒有一絲興致,滿腦子想得都是你,鼻息間縈繞的也是你的清香,我想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這樣失措無主,一天看不到你,心里就癢得難受,每天站在學校門口,我總感覺心里滿滿的,從不知道這樣等待一個女人,心里頭會是這樣幸福。當你第一次對著我笑的時候,我就覺得彩虹也比不上你的笑靨,像一道光亮照進我的胸膛,你能感覺到嗎,心跳快都疼起來。和你站在江邊,聞著你的發絲幽香,靜靜地聊天,我竟然覺得這比任何做|愛都感覺舒暢痛快……暖夕,告訴我,這是愛嗎?」
何暖夕怔怔地看著男人,他坐在那里,姿態優雅,聲音抑揚頓挫,娓娓道來,漂亮的眼楮灼亮而瘋狂,情緒時而平靜時而激動。
特別他的最後一句話,令何暖夕心強烈的顫悸了下,她手捂住疼痛狂跳的胸腔,不敢再看男人深邃如炬的眼楮,她垂下雙眼,腦子片刻空白,卻不知該如何回應。
男人的手指,帶著炙熱的溫度再次撫上她的臉頰,指尖下的柔滑凝脂,令他眷戀不舍,他摩娑著,慢慢觸到了她如花般嬌艷的唇上,他呼吸漸漸深重,在感覺到她的驚縮時,嘆然地道︰「暖夕,你還怕我嗎?」何暖夕慌亂地搖搖頭,又點點頭,抬起水眸,看到江葶軒嘴角邪肆的笑意,一驚,忙推他的手,「江少,你喝多了。」.
江葶軒笑了笑,「或許吧,但你可以認為這是酒後吐真言。」
何暖夕有些坐立不安,這樣的柔情蜜意的江葶軒更令她害怕和驚惶,她下意識地站起身,卻被男人拉住手腕,「暖夕,別怕,我不會傷害你。」
何暖夕深深地吸了口氣,看到公眾場合,又坐了下來,試圖令自己平靜下來,「江少,我相信你不會傷害我。」
「我怕是我听到的最開心的話。」江葶軒依然沒有放開手,用他有力的手掌輕輕地摩娑著她的,炙熱的掌心熨燙了何暖夕,她驚得想抽手,卻被他扣得緊緊的。
「我答應你不會傷害你,但是讓我握著好嗎?不然對你的渴望,我會發瘋的!」江葶軒深深地看著她。
何暖夕不敢再動了,她閉了閉眼,不知道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一切都變得迷迷蒙蒙的,看不清,也猜不透,她任由男人一直握著她的手,卻漸漸地心安了下來。
是啊,就像他說的,如果他想要,天王老子也救不了她的,只是,她一只手捂著胸口不住地問自己,為什麼自己會相信他?
「你們好,一起跳個舞好嗎?」突然一道輕悅的女音傳來。
何暖夕睜開雙眼,看到不知何時,這些表演隊走下了台,和客人玩起了互動節目,她怔愣了下,卻听到江葶軒大方地回道︰「好啊。」
下一刻,她就被江葶軒拉起,混進了客人的隊伍中,餐廳的背景音樂更加輕快活躍,幾名表演的女孩拉著他們的手,跳起了歡樂舞,何暖夕剛開始,還有些猶豫,抬眼看到江葶軒正意興濃濃地隨著音步跳著步子,回臉朝她笑著,那樣燦爛,仿佛整個世界的光彩都映照在他的身上,她被他莫然地帶動了起來,她忘記了所有的傷疼,揚著最美最動人的笑容,隨著音樂快樂起舞。
所有的客人都在鼓掌,當演員給他們帶著茉莉花環時,江葶軒拉著她的手,笑道︰「暖夕,以後我帶你去泰國吧,那里的芭堤雅比這里更加熱情瘋狂,你會忘記一切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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