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淚流過他的指尖,閉上雙眼,將他溫暖的大手緊貼在自己的臉上,這就是我和他相遇的宿命嗎?如果是,我該躲避嗎?.
我寂寞的靈魂對命運俯首稱臣,我冰冷的肌膚渴望溫度的撫慰……或許,這是重生。
我笑了起來,仰起臉,眸光清亮,涵,吻吻我.
那段時光,甜蜜而平靜累。
陸涵從父母那里搬出來,我們同居。只是他仍然住主臥,我則睡在客房。
他曾對我提起,如果你不喜歡這里曾經留下的影子,我可以將它賣掉。
我笑了笑,靠在他的懷里,不,這是她留給你最美好的記憶,我無權將它從你記憶里抹殺檬。
他輕咬著我敏、感的耳朵,聲音低啞,那為什麼不願意和我住在主臥。
我轉過臉,避開他炙熱紊亂的氣息,笑道︰「你這樣生龍活虎,我睡不好,你也是。」
他笑了起來,眼角閃著明亮的光彩,低頭深深地吻住我,低笑,「那麼,以後,我們就在沙發上……」
說完,他將我翻身壓住,我舒展著身體享愛快樂的性、愛,暫時忘記那些糾痛和無法斷裂的記憶……
夜半,我披上他寬大的睡袍,一個走到露台上抽煙。
白天,暖夕過來,猶豫了許久告訴了我,程逸風離婚了,是女方主動提出。
宿命從來不為人所控制,誰想到有這麼一天,江少會和暖夕走在一起,而我成了陸涵的女友。
曾經的痴情苦戀真的在我們心間上雨停霧散了嗎?還是我們在孤冷幽暗的世界里呆太久,太渴望一道溫暖的光陽,就像失了海水太久的魚,除了投進溫度的水中,無從選擇。生存和欲、念,這是人性的本質,我們都無法自控。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煙,回頭看沙發上沉睡的男人,嘴角微揚,表情安寧。我捻熄煙頭,重新躺在他的懷中,他下意識地伸過手臂抱住我,低喃,怎麼這麼冷.
涵的父母終于默許了我們的感情。
我在鏡子前忐忑看著自己的打扮,蹙眉,轉身問靠在床頭看雜志的男人,這套如何?顏色會不會太艷了?
涵抬臉,笑了笑,你穿什麼都漂亮。
我伸過,扯掉他手里的雜志,別開玩笑。
他被我認真的樣子怔住。喬,你不用這樣緊張。
我坐在他身側,眉宇輕蹙,低眸,雙手緊緊地纏在一起,涵,我無法平靜。幸福離得太近,讓我恐慌,我害怕這一切不過是假像。
涵心疼地用手臂圈住我,這樣的姿勢讓我心里多了一絲絲踏實。
喬,感情在我們手中。我失了小雅一次,不會再讓自己錯過你。除非……
除非什麼?我抬頭輕問。
他淺淺地笑了起,目光卻意味深長,喬,我只希望你能快樂,能感覺幸福。我能給你嗎?
我將臉貼在他的胸口上,涵,我真的可以得到幸福嗎?.
今夜,漫漫星空,像綴滿水鑽的幕布。
我坐在窗台前,伸出手去捕捉星光。曾經,母親一個人常常坐在窗台前,沉浸于這樣的動作,她美麗的臉上寂寞而快樂。
風吹著我干澀的眼楮,是比流淚更加的疼痛。
涵抓住我的身體,緊張地說,喬,我害怕你會這樣跳下去。
我身體靠著他的胸膛上,聲音低柔,涵,我們的孩子會是什麼樣子?遺傳我的卷發,還是有你明亮的眼楮?
他疼痛無聲地緊緊抱住我,然後扳過我的臉,不停地吻著我唇,臉和眼楮。我感覺溫暖的液體,那是他的眼淚。
我捧起他哀傷的臉,皺眉搖搖頭,涵,你的生活不該是這樣的。
他落在我腰上的手倏地緊扣,沙啞難過,喬,你在說什麼!
我深深地吸了口氣,冰涼的指尖不舍地輕撫他英俊的臉廓,輕輕地笑著說,你這樣美好,應該會有一個健康漂亮的妻子,然後生兩個英俊漂亮的男孩。
他抓起我手,吻著,別說了喬。
我仰起臉,看漫夜星光,原來,媽媽也曾經這樣渴求過光亮,即使那樣飄渺而遙遠。
涵走了,我接過暖夕為我泡的暖暖的紅茶。
我嘗了一口,味道不錯。
她說,現在醫學越來越昌明,或許他有辦法。
我搖搖頭,暖夕,他是陸家的獨子,他可以為我和愛情付出一切,可是我不能讓他的生命和我一樣,變得顛沛流離。
暖夕沉默了,和我一起仰望星辰。喬,原來誰都不是誰的救贖.
除夕,煙火點亮黑夜,繁華如夢。
我轉身,將風給我發的視頻刪除。我從不知道男人為了得到失去的,會會得這樣瘋狂。
風,你什麼時候拍的?我听到自己平靜的聲音。
電話那端低低冷笑了聲,忘記了嗎?有一次你喝酒後,興致濃濃,是你自己拿著我的手機拍下來的。
我手按了下發疼的額角,你想怎樣?
離開陸涵吧,喬。我很想你。他聲音忽然低啞。
我嘴角輕輕動了下,笑得蒼涼,對不起,我不能背棄涵。
那你就能傷害我!他低吼。
我的心緊緊地疼著,淚流滿面,風,這是一場愛情追逐游戲。你贏了,我輸了。或許,我們都輸了。
喬娜,游戲一直沒有停過。你以為你父親那棟破房子能抵押到三十萬貸款嗎?他冷笑著。
我的心涼嗖嗖地,悲傷地沉默。
我還是你的債主,你的一切都還是屬于我!他語氣霸冷.
暖夕不舍地抱住我,喬,你走了,我怎麼辦?
我難過地看著她,暖夕,你一定要比我幸福。
我背起很大的旅行包,含著淚鑽進的士里,從車的觀後鏡中看到涵在角落憂傷的身影。
我絕決地對司機說,走吧。
我的淚水在風中冰冷,涵,原諒我的自私。因為不想背棄,所以,我,只有逃。
我到了另一個城市,離家鄉很近的地方。這里的陽光和雨水同樣充沛,適合萬物生長的良地。我,亦希望自己重生。遺忘相愛過和傷害過的。
小小公寓里,終于能在晨曦見到第一縷光陽,這是美好的開始。
我的咖啡店因為風格隨性受到很多年輕人的青睞,我開始結識新朋友,與他們一起吃飯,晚上偶爾去夜店喝酒。日子過得很快,我一邊經營咖啡店,一邊創作。我想盡快還清風的錢.
可是,暖夕出事了。我匆忙地將店盤給一位朋友,急匆匆地回到韓城,走出火車站,看到風站在眼前。
原來,他一直知道我在T市。
我知道,你還會回來的。他輕輕地笑著。
我深深地吸了口氣,走上前。我這次回來是為了暖夕。
我送你去醫院。他伸過手接過我的包。
在車上,我們一直安靜。我轉過臉看他,有些黑瘦,卻依然剛毅俊氣。
他突然伸過手握住我的手,溫暖的掌心熨燙了我的肌膚,我的心強烈地顫悸。
病房門口站著涵,他看著我,眼神哀怨而冰冷。
風微笑著將手輕搭在我的肩膀上,俯下臉,低語,這幾天我都在韓城。
我沒有言語,他轉身走了。
暖夕剛吃過藥,睡著了。陸涵語氣有些淡.
暖夕失明,我決定留下照顧她。
我租下一個干淨的小院子。
風離開前,我曾去見了他,將十萬元的銀行卡還給他,告訴我會繼續還清。
他臉色難看,銀行卡在他掌心折斷兩半,他冷笑著,不用還了,就當你的包養費!
我苦笑了下,抬起臉看他,臉上揚著悲傷,風,你非得這樣作賤我嗎?
他微滯,將我抱住。為什麼,不能和我在一起。
我貪戀著聞著他身上煙草氣味,聲音輕顫,風,我的生命已過多不安,我只想一點點平靜。
他慢慢地松開我,眼里流露著斗爭的情緒,聲音嘶啞,好吧。
他溫暖的大手從我肩膀滑落,從我身邊擦肩而去,我仰起臉,听到風在空中的哭泣聲.
這一年的日子過得很清苦。我沒有接受涵的任何幫助。當愛情變得模糊不清時,避逸相互傷害的最好辦法,便是拒絕暖昧地糾纏,一絲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