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她住了三年的家門口,黎桑榆一陣無力。她閉著眼都能說出門里面的每一件小物品擺放的位置,甚至記得那是什麼時候跟趙航一起在哪個地方買回來的。明明那麼熟悉的地方,現在她卻覺得陌生。鑰匙一扭,清脆的一聲響回蕩在屋子里。黎桑榆往開著門的臥室走。床上的被子亂成一團,兩只男士拖鞋分開老遠,電腦上的畫面還是游戲的界面,對話框里不斷的刷新。公寓就這麼大,她站在門口朝里面的浴室和對面的後面的廚房看一眼就知道趙航沒在家。會不會是出去找她了?她這麼想著從沙發的靠墊堆里找出手機,看到確實有幾個未接電話。懷著愉悅的心情打過去。一個晚上沒睡好覺,氣早就消了,只是覺得憋悶。本來就是為了點兒雞毛蒜皮的小事,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可笑。嘟嘟的聲音響了很久才被接起來。黎桑榆還沒有開口,趙航壓抑而帶著憤怒的聲音從听筒里傳來。「你去哪兒了,打了那麼多個電話都沒接?」「我……」「行了。我媽住院了,你快過來吧。」她苦笑了一聲,強行壓下揚起的嘴角。原來他不是因為擔心她,而是擔心他媽在他面前嘮叨。趙航的母親從見到黎桑榆的第一面起就毫不掩飾的表現了對她的鄙夷甚至是厭惡,但又得顧及她優雅貴婦人的形象,臉上的表情扭曲的仿佛多看她一眼就會連飯都吃不下去。趙母一邊否定了她是趙航女朋友的身份,一邊在她在趙航的女朋友該出現的場合卻沒有出現時當著趙航的面數落她的不是。匆匆收拾了一下,熬了白粥做了幾樣小菜裝在保溫盒里就出門了。在去醫院的路上給組長打電話請假。出租車在市醫院的門口停下,她對著後視鏡檢查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又在電梯門上照了一下以確定衣服不是會讓趙航丟臉的地攤貨。按了電梯,直接往七樓的VIP病房去,甚至不用問護士是在哪一間。趙航的母親架子端的比黎桑榆見過的任何人都大,可裝病這麼幼稚的招數用了不只一兩回了。趙母不是演技派,趙航也不傻當然看得出來她是裝的,可她再無理取鬧也的由著她,誰讓她掌握著他的經濟來源呢。黎桑榆只是在病房門口站著捋了一下劉海,就听見了有的人大概不希望讓她听到,而有人迫切的想讓她明白自己有幾斤幾兩的話。「听說……有位黎小姐跟趙航關系很好?」「哪兒有什麼黎小姐,那是請來照顧他的小時工。你知道的,現在的孩子啊,別指望他自己動手收拾屋子了。」「小時工?可我看著不像啊。」那個陌生的聲音驚訝的說,「哦,你可別誤會,我是偶然路過的時候看見那女孩兒的,打扮什麼的可不像是做家政的。」「現在的女孩子,哪有以前那樣心思單純了。有點姿色的都妄想著攀高枝兒,什麼事兒敗壞道德的事兒都干得出來,也不掂量掂量自個兒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