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臨近午夜,巷子里比白天的時候熱鬧。頭頂上一片火紅的燈籠把夜空照得猩紅,看起來清幽的老院子里傳出震耳欲聾的音樂聲,而巷口那兩人對坐著下棋的石雕又顯得格外的沉靜。黎桑榆歪歪扭扭的靠著一根樹干,站在馬路牙子上對著空蕩蕩的街道暢快的打了個哈欠。這個時候的出租車也不多,她還沒來得及伸出手攔車就被兩個喝醉的人搶了先。高跟鞋磨的腳後跟生疼,她索性把鞋月兌了提在手里,邊走邊看有沒有空車過來。手機依然不聲不響,她懷疑是不是欠費了。試著給家里打了個電話,響了很久也沒人接。是怎麼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呢?在一起或者不在一起似乎已經沒有那麼在意了。他們兩人都沒有說過分開或是好好過的話,就像是身上長了瘡,化了膿,沒買藥治它,也沒想連肉一起剜去讓它一次性好徹底。順其自然,好了那是運氣,壞了那是活該。或許他們是彼此厭倦了,但又念著四年多的情分說不出那些傷人的話。可在日復一日的彼此厭煩比痛快的分開更傷人。其實黎桑榆比誰都明白,就算是好了也好不到哪兒去的。趙航的秉性早就注定了他們的結局。她曾覺得那個男人就是世界上最勇敢的人。他把她從醫院帶出來,告訴她那些在她看來奇奇怪怪的東西是什麼,把出生的嬰兒一般脆弱的她護在自己的懷里,甚至連例假這樣的私密事情也是他手把手的教會她應該怎麼做。對于她來說,趙航不僅僅是戀人。打開門的那一剎那,看見黑漆漆的屋子她有些泄氣。把鞋子扔在地上,月兌力的癱坐在沙發上。腳底觸到冰冷的地板疼得她嘶的抽了一口氣。她光著腳走了一條街才攔到出租車。司機從後視鏡里不放心的打量了她好幾眼,她實在受不了他揣測的目光才解釋說鞋跟壞掉了。頭頂的燈光一下子亮了。黎桑榆受不了的拿手去擋。透過手指間的縫隙看見趙航一臉疲憊的站在門口。他似乎是沒有料到黎桑榆這時候會在客廳里,怔楞了一下子才往里走。「怎麼躺在這里?」他隨意的把鑰匙丟在沙發上,走到她的旁邊坐下。撩起她的劉海,親密的在她有些冰涼的額頭上吻了吻。黎桑榆推開他的頭,邊往浴室走邊回答他。「剛下班回來。」「不是九點就下班了嗎,怎麼這個時候才會來?你們組長又為難你了?」「不是。」她扶在衣櫃門上的手頓了一下,想了想還是說,「我換工作了。在酒吧上班。」「酒吧?好好的工作不做你換什麼,酒吧那是什麼地方,是你一個女孩子該去的嗎?更別說是在那里上班。馬上給我辭了。」趙航不可置信的吼。在他看來酒吧那種地方黎桑榆怎麼能去那里上班呢?「酒吧是什麼地方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嗎?」黎桑榆看都沒有看他一眼,拿了睡衣砰的一聲關上浴室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