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太了解對方,知道什麼話最能戳到對方的痛處。趙航的話就是一記絕招,讓黎桑榆只覺得五雷轟頂般的難受。她呆立著,手握成拳頭,眼楮赤紅,死死的像是要把他吃了一般的看著趙航,全身都在微微的顫抖。原來,他是這麼看她的。什麼「不管你是從哪兒來的,從今以後除了我心里,你哪里都別想再去」,什麼「以前的事情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咱們的以後」,什麼「以前你是誰跟我們都沒關系,今後你就是我老婆,我孩子他媽」,都是狗屁,她來歷不明,跟他的時候就是別人扔掉的破鞋這才是真的。她記得他們第一次後的那個早上,趙航一直坐在床頭抽煙。那是他第一次當著黎桑榆的面抽煙。那以前他當真是把她當成寶。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連她去趟洗手間他也要跟著一起去,在外面等著她,即使是因為這個被他那群朋友笑話他也笑得很開懷的說︰「女人就是用來疼的,你們這些人懂什麼。」可那天早上黎桑榆把他嘴里的煙拿下來摁滅後,他又拿出一根點上。就是她撒嬌耍賴他也只是不耐煩的穿褲子去浴室。也許,就是從那個時候一切就開始變化的。而可笑的是,她以為的幸福的開始竟然是走向死亡的轉折點。趙航吼完了以後才明白自己說了什麼。想伸手去抱抱搖搖欲墜的她,可手怎麼也抬不起來。說到底,他是介意的。當初他也是付出了十分的感情,卻沒有得到預想到的結果。那個時候只要一想到黎桑榆在跟他以前曾跟過別的男人,他就一陣心痛。只有少看她一眼,才能少痛一點。于是他開始跟他那群哥們兒鬼混,寧願整天的玩兒游戲也不跟她說一句話。要讓他直截了當的跟她分手,他舍不得。那個女人是他用盡真心去對待的,他怎麼舍得就這麼放手呢。可心里那根刺怎麼也拔不掉。于是,他們之間變成了這個樣子。黎桑榆平靜的在臥室里收拾衣服,箱子攤開放在床上。趙航買給她的那些沒穿兩次的高檔貨全都整整齊齊的掛在衣櫃的一邊,另一邊她自己買的那些衣服已經被清空,正胡亂的塞進箱子里。她已經不想要他給她的一分一毫。臥室的一扇窗戶沒有關上,下過雨後帶著點涼意的風從外面吹進來。合上箱子的那一刻她冷靜了一些。剛才那些激烈的行為是完全沒有經過大腦思考做出的。如果,她就這樣走出去了她能去哪兒呢?沒有本地戶口,沒有穩定的工作,沒有住的地方,甚至連一個熟識一點的人都沒有。難道她又要去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快餐店坐一晚上,可以後又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