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著箱子渾渾噩噩的不知道走了多久。她連自己是在干什麼都不清楚就鬼使神差的走到了酒吧門口。里面還有人,應該是留下來打掃的文文和義安。望著門上的銅環,黎桑榆又猶豫了。她跟他們都不熟,就算是同事人家也不見得願意幫她,何況文文對她的意見大著呢。她拖著箱子準備去巷子口的那家酒店。雖然貴了點兒,但就住一晚上還不會讓她傾家蕩產。箱子的兩個小輪在地上發出咕嚕嚕的孤寂落寞的聲音。那微小含糊的聲音听在她耳朵里比旁邊酒吧里傳出來震耳欲聾的音樂聲還要清晰。「桑榆。」低沉焦急的男聲混在各種聲音里,短促得讓她懷疑是她的幻听。這時候怎麼會有男人叫她的名字呢。除了趙航,沒有其他的男人會這樣叫她。「黎桑榆。」黎桑榆不可置信的看著搭在她肩上的手。這次她沒有懷疑,那個聲音就在她身後,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氣息。看著莫司遠的臉,一股委屈莫名其妙的從她心底冒出來。她無法解釋為什麼會在看到他著急的表情時產生這樣的情緒,更沒辦法相信自己竟然跟他到了他家。寬敞的客廳裝修很簡單,所有的家具都是白色,干淨的讓她局促的坐在沙發上一動也不敢動,生怕把哪里給弄髒了。黎桑榆習慣了坐在沙發上就往對面看,電視牆上是空著的。這讓她不知道該干什麼了。如果有電視,她還可以假裝隨意的打開電視給這個過分安靜的空間制造出一點聲音來。莫司遠幫她把箱子放進客房出來時就看見她直挺挺的坐在沙發上,肩膀平直,眼楮直勾勾的盯著對面空空的電視牆。那坐姿可比他二叔手底下那些新兵蛋子標準多了。他走過去,放一杯水在她面前。坐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剛才怎麼到了酒吧門口又走了?」黎桑榆捧著杯子,手心貪婪的緊貼在溫熱的杯壁上。冒起來的熱氣撲在她紅腫的眼楮上,熱騰騰的,燻得她眼楮發漲。「我以為沒人。」她低著頭,看不見莫司遠的表情,但依稀听見他嘆了口氣,卻沒有開口問她怎麼這麼晚了還拖著箱子突然出現在那里。「先去洗澡吧,我去看看廚房有沒有能吃的東西。」莫司遠溫和的說。黎桑榆听話的點點頭,去了客房的浴室。白色的毛巾是新的,整整齊齊的疊在架子上。幾小時之前的爭吵和心碎沒有讓她在這個時候放下警覺心。她把熱水擰開,耳朵貼在門上听著門外的動靜。靜悄悄的一點聲音也沒有。眼楮在浴室里掃了一遍,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東西,才放心大膽的月兌了外套。別怪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防人之心不可無,現在她是一個人,沒人來替她提防這些,只有她自己來提醒自己萬事小心。兩個人時有別人來愛她,一個人時就得自己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