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桑榆模模自己鼻頭,兩顆雀斑得意洋洋的趴在那兒。撇了下嘴角,繼續洗杯子,手里的動作卻不由自主的放輕了,不忍發出動靜打擾了祥和的氣氛。安楠坐了很久,一直到她到外面招呼了兩個客人,被阿九拉著嘗了他新調出的酒,回到後院她還坐在那里。那位安小姐應該是等莫司遠的,可看樣子莫司遠並不知道她在等他。黎桑榆猶豫著要不要去提醒她莫司遠總是行蹤不定,不知道什麼時候來這里的。可又想,連莫司遠家牆上掛的東西都是她送的,她們應該很熟了,她一去提醒,反倒想的自作多情了。這樣一想,就走開了。安楠什麼時候走的她不知道。天快黑酒吧沒什麼客人,黎桑榆正跟義安聊天,忽然文文直直沖義安沖過來趴在他的肩上,眉開眼笑的說︰「老板沒來,她終于走了。」黎桑榆比義安矮了一截,站在他面前完全被他擋住了。文文從後面看不見她,所以才能在她面前露出這樣的表情來。義安沒有附和她,溫柔的朝她笑笑。他是個溫和少言的男子。與莫司遠的寡言不同,他是真正的不知道說什麼。黎桑榆很自覺的走開了。倒不是因為文文屢次朝她偷過來的厭惡的目光,而是義安此刻已經完全沒有與她閑談的心情了。他的全部心思都被那個明媚女子所佔據。「她跟你說什麼了?」她听到文文質問的聲音,在提到她的時候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她走到後院,安楠果真不在那兒了。想到她們的兩次交談,簡短而平常,可仔細一想又覺得安楠的話里面有幾分深意。突兀的手機鈴聲響起。黎桑榆動作有些遲鈍的拿出手機,屏幕上閃爍著的那個親昵的稱呼讓她呼吸一窒。這是他們心照不宣的正式分手後趙航第一次打電話給她。在這段時間里她不是沒有想起過他,可每次他的臉或聲音一出現在腦子里她就勒令自己立刻停下來,他們已經沒有關系。不能丟了愛情還失了尊嚴。大拇指僵硬的支著,她猶豫了。這段感情在開始的時候她就一直處在被動的位置,難道結束的時候還要這般的糾纏不清,被動的接受他的「恩惠」嗎?鈴聲戛然而止的那一刻她說不清心里是失落還是慶幸的。一直到下班都是懨懨的,提不起精神。但趙航的電話提醒了她一件事,她應該盡快找到房子,以免跟另一個男人糾纏不清。不是她高估了自己的魅力,而是怕跟莫司遠那樣笑起來像狐狸一樣,渾身都帶著股神秘氣息的男人處在同一個屋檐下久了會被他吸引。在她沒有弄清楚自己究竟是誰,有著什麼樣的過去之前她不敢再貿然的跟任何一個男人扯上關系。被質問「你在跟我之前還跟過誰」這樣的經歷一次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