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著哈欠在她自己的床上找到響得不亦樂乎的手機，一看來電顯示上的名字，睡意立刻全消。她心煩意亂的拿著手機，出聲的望著上面那個名字。兩聲終于停止後又鍥而不舍的響了起來。原本悅耳的聲音像是刀劍一樣，一寸一寸的割斷她為了忘卻所織起的困住回憶的網。她接起了，卻沒有出聲。眼淚迅速的在眼眶里洶涌起來，模糊了她的視線。「桑榆，桑榆……」電話那端的人在她接起的那刻急切的出聲。卻只是叫著她的名字，仿佛怎麼也叫不夠似的。趙航的聲音那樣的悲傷，黎桑榆不是沒有動搖過，可那些話就像生長在她腦子里了一樣，提醒著她，在他的心里她有多麼的不堪。她仰著頭，閉了閉眼。「你沒事吧，我要掛了。」她很好的掩去了聲音里的鼻音，像是對待一個半夜打錯電話的人一樣對他說。趙航沒有出聲，黎桑榆立刻掛了電話，生怕晚了一秒他再說出什麼凌遲她的話來。她像是被抽空了力氣一樣的癱坐在床沿上，久久沒有動彈。手機震動得她的手心酥麻，點開，信息內容只有三個字。對不起。黎桑榆跟阿九約好了上午九點在酒吧門口踫面，去看房子。才六點鐘，她就睜著兩個腫的像桃子一樣的眼楮，盯著外面欲明不明的天空。昨晚的大雨沒有讓這個仿佛預示著什麼的早晨涼爽一點，反而有點悶熱。從這里坐車去酒吧要一個小時，睜著眼到七點過才不得不掙扎著起床。路過主臥的時候下意識的停了一下，里面沒有動靜。料想他這時候應該還在睡，將腳步放得更輕了。冰箱已經空了好幾天了，她拿著鑰匙到樓下買了兩份早點，留一份放在餐桌上才出門。街道上濕漉漉的，喧囂的城市沒有因為這場久違的雨而安靜下來。上班族行色匆匆的從黎桑榆身邊經過。不一樣的步調讓她在人群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看著身邊一個個神采奕奕，從家里出來，奔錢途而去的人們，她突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出現在這群人當中，要去做什麼。對于以後，她沒有想過。因為對自己從前的未知，總覺得未來的一切都是不可靠得。沒有從前的記憶作為依托，以後也變得虛無飄渺起來。在路上出神直接導致她遲到了。才到巷子口就見阿九在那兒來來回回的張望。以為免不了被他數落一陣，他卻只對她的黑眼圈感興趣。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曖昧的對她笑。黎桑榆一見他笑的不懷好意就知道他想什麼，他既然沒說她要是解釋了反倒會被他倒打一耙，嘲笑一陣，索性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往路邊去攔車了。阿九跟在她後面吹著口哨，春風得意的全沒有剛才等人等得差點上火的樣子。黎桑榆偷偷的白了他一眼，拉開車門，做了個請的手勢。「九少爺請。」阿九從來不知道「客氣」、「女士優先」這類詞是什麼意思，黎桑榆揶揄他，他也就順勢學古人做了個撩衣擺的動作坐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