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母動作優雅的晃著咖啡杯子，黎桑榆知道她在等她一句承諾，可她偏偏不說，要吊著她。她們以前沒有交情可講，以後自然也就不必。「凡事留一線，日後好想見」這樣的話只是說給那些同等地位的人，而在趙母眼里她黎桑榆顯然比她低了不只一個階層。人家不待見她，她也犯不著巴巴的那自己的熱臉去貼人家的冷。所以，她現在就是要讓趙母說出那些不留一絲余地的話來，好撕破臉老死不相往來。「說吧，有什麼條件。念在你跟了趙航那麼多年，一個人生活又不容易的份上也許我能答應你過分一點的要求。」趙母不耐煩黎桑榆的一言不發，她是希望黎桑榆主動承諾不再跟趙航有瓜葛，那麼就可以繼續高高在上不屑一顧的。黎桑榆笑了笑，把對一個長輩應該有的恭敬做的十成十。伸手招來了服務生，當著趙母的面付了帳，還大方的給了服務生一筆不少的小費，然後拿著包站了起來，得體的笑著對趙母說︰「伯母，我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說完揚長而去，留下驚愕得目瞪口呆，咖啡從嘴角溢出來的趙母。黎桑榆在鏡子里看到趙母破天荒的失了儀態，心情很好的笑了出來。可走到門口，笑著笑著又笑不出來了。目光呆滯的看著車流從她眼前晃過。騎自行車的人把鈴按得嗤嗤的響，全沒有老自行車的鈴鐺發出的叮叮叮清脆的聲音好听。不要以為她想起來了，那只是她在一部老電影里听到的聲音而已。她曾經在無聊的時候通宵的一遍又一遍的看一些老電影，企圖用陳舊的物事喚起她一點關于童年的記憶。可惜，毫無所獲。那些老舊的自行車，顏色艷俗的頭花在與她同齡人的記憶中有不可磨滅的印記，于她也應該一樣的，可她一點都沒有印象。這讓她挫敗，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再看過電影。她不緊不慢的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七點。正想著她最近越來越消極怠工的時候就見莫司遠靠在門上。不是他自己家的門，而是她家的門。黎桑榆精神不濟的樣子立刻就振奮了，緊走兩步到莫司遠身邊。「鑰匙落在屋里了。」他這樣說。黎桑榆還沒把他鑰匙落在屋里和像一尊門神一樣的貼在她家門口有什麼必然的聯系理清楚就下意識的趕緊掏鑰匙開門，在腦子里深處的想法是︰不能讓他久等了。看莫司遠進屋後徑自往陽台上走過去她才弄明白原來是這麼回事兒。兩家的陽台隔得不遠，一米左右的距離，可往下一看就夠嚇人的了。近一百米的高度，誰掉下去了也不能爬起來伸伸胳膊抖抖腿呀。「十八樓呢，還是想想其他的辦法吧。」黎桑榆看著莫司遠把外套月兌下來的樣子頗為擔憂的說。「沒事的，你要是害怕的話就把眼楮閉上。」他安撫的說，順手把外套遞給她。黎桑榆想著她有什麼可害怕的，回味出一絲曖昧的時候莫司遠已經在站在陽台外面了。他雙手抓著那看起來不怎麼牢靠的欄桿，一只腳往大樓外壁上僅容得下一只腳的沿上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