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若突然抬起頭來說︰「安楠今天也來過了,好像是明天要回去了,也沒說什麼時候會再過來。怎麼突然就決定要回去了呢?」莫司遠為黎桑榆順氣的手頓了一下,淡淡的說說︰「不清楚,她的事情我一向都不干涉的。」黎桑榆一直以為安楠的家就在本市的。「安小姐不是本地人嗎?她在這里工作?」對面的兩個人听到她的話對視了一眼,交換了怎樣的信息旁人自然看不明白。然後動作又十分一致的看了莫司遠一眼。黎桑榆知道了這里面隱藏著一些也許可以稱之為「秘密」的東西,而這些東西可能是她作為一個局外人不能知道,不應該知道的。莫司遠與安楠認識二十多年,卻因為一個只認識了幾個月的女子辜負了她,而最後那女子卻決然離開,守在莫司遠身邊的依然是安楠。縱然時間不能決定一切,亦不能否定一切,黎桑榆此刻深切的感受到,跟莫司遠只認識了兩個月的她與他和他的朋友之間的確是存在阻隔的。時間就是這種阻隔。「我和安楠都不是本地人,她在她父親的手底下佔一個閑職,所以有很多的時間到處跑。」莫司遠漫不經心的跟她解釋。黎桑榆哦了一聲,直到這頓飯結束都沒再說一句話。離開的時候阿若包了很大一包蜜餞干果給黎桑榆,說她現在被禁止到離家一公里以外的地方,讓黎桑榆一定要經常去找她玩兒。黎桑榆被她臉上洋溢的幸福所感動,這才有了一點說話的興致,允諾有空會去看她。女人之間的友情有時候如同男女之間的愛情一樣,來的迅猛,無處可逃。她們倆站在台階上擁抱。小樓的正門上有一盞不太明亮的燈,飛蛾和小蟲圍著它打轉,不時飛到她們周圍。石堅跟莫司遠並排站在車子邊,看著兩個抱成一團的女人,很樂意見到他們如此親密友好。之後的幾天黎桑榆被勒令在家休息,莫司遠也似乎很閑,于是她總是被他帶著外出覓食,卻不會在外逗留太久,因為他覺得她需要休息。可等她的腰傷好的差不多了,可以外出的時候她卻又不知道一個人能去哪里了。她換好了衣服鞋子去敲莫司遠的門,很久都沒人應。打電話才知道他不在家。他在電話那端說︰「你要是覺得無聊的話就去找阿若吧,你在他們家我也不用擔心了。」黎桑榆想起阿若讓她一定要去看她,就說好,剛準備掛電話又听見手機里有女人的聲音,在叫「莫先生」。黎桑榆遲疑了一下,弱弱的問︰「你在哪兒?」「在醫院,是護士在叫我。」莫司遠特意解釋說。「你生病了嗎?」她急切的問。「不是,我沒事,我來問陳醫生一些事情。我要進去了,你自己去阿若那里,路上小心,晚上我來接你。」黎桑榆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她記得那個陳醫生,看樣子他跟莫司遠是很熟悉的,難道真的是莫司遠幾年前受的傷沒有完全康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