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時候來的?」黎桑榆愣愣的看著他拉著自己的手,半響才覺得喉嚨干澀,問出這一句。「剛來。」他專注的看著她手腕,上次在地面擦破皮的地方還沒有完全好,疤掉了後長出粉紅色的新肉。手背上有一條淺淺的印子,是被已經躲到大水缸與牆面空隙的大肥貓撓出來的。還好大肥貓平日里喜歡跟黎桑榆嬉鬧,混的很熟了,才在她不小心踫到它的肚子的時候爪下留情。其實他很早就來了,剛巧看見她坐在那兒出神,沒有打擾。本來今天是要去石堅那兒得,可昨天遇見的那個男人總讓他覺得很不放心,開車開到半路上又掉頭回來。「在想什麼,這麼心不在焉的?」他看似漫不經心的問。「……沒什麼,大概是休息了一個星期懶骨頭長出來了,沒做多少事就累得不想動。」黎桑榆低著頭,聞著他身上特殊的氣息臉頰緋紅,謊話是說的卻是滴水不漏。莫司遠是多麼精明的人,一看她的神色就能把她在想什麼給猜個大概。但他並不揭穿她。「記得別踫到它的肚子,畢竟它只是只貓,如果認為你的動作是有惡意的,再溫順的貓也會為了保護孩子變成獅子的。你這算是輕的,阿九手上可被它撓除了一條血印子,這麼長。」莫司遠不急不緩的說,放開她的手腕,在自己的手背上比劃著阿九傷口的長度。黎桑榆盯著自己的手,上面還留有他手心的余溫,心思卻不知道轉到哪里去了。「莫司遠,你說……是不是每一個母親都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受到一點傷害?」「當然。」莫司遠僅僅想了兩秒鐘就給出肯定的回答。「真的嗎?就像大肥貓會保護它的孩子一樣,每個母親都會保護她自己的孩子嗎?」黎桑榆雙手交握在一起,期待的看著莫司遠。「當然是真的。」莫司遠自然的抬起手把她臉龐散落的一絲頭發擄到耳後。「每一個母親都愛她的孩子,即使是失去生命也會保護好她。不管是動物還是人,這是母親的本能。」黎桑榆只留心了他說的話,沒有留心他的動作。隨心的笑了,雙手松開自然的垂在身側。莫司遠也勾起了嘴角。一整個上午都躲在雲後的太陽終于從重重疊疊的雲層里出來了,將柔和的光一寸一寸的鋪陳開來。所有的陰霾,陰郁一掃而空。莫司遠知道黎桑榆再想什麼。她本就是個敏感的人,一句無心的話或是再平常不過的自然現象都可能挑動她心里的那根弦。只是大多的時候她都奉勸自己不要在意。她對這個世界太沒有安全感,即使有時候是真實的活著的,也覺得自己像個外來人一樣,與這個紛繁復雜的大千世界沒有一點聯系,隔著一堵中間被抽成真空的玻璃高牆,能看清所有,卻听不到一點聲音。恐慌隨之而來,她開始胡亂猜測自己失憶的原因,為何處在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以及那個讓她**的男子。想到或許她是被迫,于是又陷入更深一層的恐懼中,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