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桑榆吞下一口熱茶,差點燙著了,吐了吐舌頭,見阿若正看著她就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那我們出去逛街吧,我好久都沒出去逛逛了,門前那條大街是朝南還是朝北都快忘記了。」阿若突然雀躍起來,跟她平時沉穩淡然的性子迥然不同。芒
「石堅不會同意你出門的。」
不是黎桑榆故意掃興,實在是石堅看得太緊,阿若離開他的視線不到五分鐘他就會大呼小叫。阿若不能在沒有他陪同的情況下下樓梯,不能對著電腦和手機太長時間,不能吃冰冷的東西,甚至她每天主餐和零食吃什麼他都有很詳細的規定。
「你放心吧,我來跟他說。」她高漲的情緒絲毫沒有因為黎桑榆的這句話有所低落,說完就快步往正在廚房里給她炖湯的男人走去。
黎桑榆卻對此沒有抱多大的期望。石堅對他老婆的關心和照顧已經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了。
原以為阿若一定會苦著臉出來的,卻在廚房門口看到一張笑靨如花的臉。
「他同意了,我們快去收拾收拾。」
商場里,黎桑榆跟阿若拖著手走在前面,身後跟著一個高高大大長相英俊卻挎著一大包東西,隔兩分鐘就重復那句「老婆,你累不累」的男人。
每當他問完這句話,阿若都連頭都不回的對他揮揮手,嘴上卻沒有停的跟黎桑榆討論新上市的冬裝。格
黎桑榆就知道,石堅不會答應在沒有他陪同的情況下出門的。
她回頭看了眼目光一刻也沒有離開自己老婆,在別人看來像個跟班,自己卻甘之如飴的男人,無奈的搖了搖頭。
阿若看中了一件紅色的大衣,可她大了肚子以後穿不下。
「你去試試吧,你皮膚好,穿這個一定好看。」她拿著衣服在黎桑榆身上比劃。
「我不用的。」黎桑榆連忙擺手。就是不用看價格她也知道,這衣服就算她能付得起,那她之後的幾個月也就不用吃飯了。
「試試吧,你就當讓我飽飽眼福。」阿若不依不饒的說。
黎桑榆沒辦法,又看見阿若身後的石堅乞求的眼神。還真是……
「那好吧。我只是試試,不買的啊。」她避開導購,貼在阿若的耳邊小聲的說,然後拿著衣服進了試衣間。
可等她試了衣服出來後卻沒有看見那兩夫妻的人影。問導購小姐,只說是男的抱著孕婦匆匆忙忙的走了。
她料想一定是阿若身體不舒服了,走到店外去給他們打電話。一開始沒人接听,過了會兒再打就成了關機。
她掛了電話就往外走,想直接回他們家。如果說阿若身體不舒服那他們除了上醫院就是回家了。
她憂心忡忡的往回趕,是以沒有發現有人在她從那間店里出來的時候就一直緊緊的跟著她了。
商場的一樓在做活動,人群擠滿了外邊的人行道。黎桑榆被推攘著擠出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錢包不見了。
她無可奈何的站在人群外邊看著那兩個形跡可疑的人竄到了商場的二樓,「哎」了一聲後就沒有發出聲音。覺得自己懦弱無用,但也算是認清現實。就算她此刻大喊「抓小偷」,就算有人見義勇為,可那兩人已經不見了,錢包自然找不回來了。
她找遍了包里所有的角落,只找到一枚五毛錢的硬幣,連坐公車都不夠。氣惱的想把它扔掉,可舉起來的手又無奈的放下。有總比沒有好吧,趁上公交車的時候人多也許可以蒙混過去。
她垂頭喪氣的往公交站走,邊走邊在心里掙扎。畢竟這是她第一次做這麼不道德得事情。
泄憤似的一腳把路邊一顆石子踢得老遠,結果听見有人「哎喲」一聲。慌忙的抬頭,看見一張嬉笑的臉。
黎桑榆掉頭就跑,卻被那人提著領子揪了回來。
「放開。」她沖他吼。
「踢著人了得先道歉。」那人這麼說著就放開了她。
他一松手黎桑榆就往前跑,卻又被逮了回來。跟一只貓玩捉到的老鼠一樣。
「你有完沒完,到底想干什麼?」她亂揮著手,踫到他另外一只手,抓起來就狠狠的咬了一口。
何晟睿沒有松手,一把扛起她,走到車子邊從駕駛座那邊把她塞進車里,然後上車、關門、落鎖。黎桑榆絲毫沒有反抗的能力。
「李小姐……」
「我姓黎。」黎桑榆氣勢洶洶的打斷他。
本來預備了一大段話的何晟睿突然沉默了,若有所思的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你真的不姓李?」
「這還有假麼?」黎桑榆厭煩的蹙起眉頭。他糾結于她的姓氏再次讓她想起了現在不願意面對的事情。
莫司遠的話令她動搖了,如果不在乎那個名字,也許她也能像普通人一樣過平凡的日子,跟喜歡的人談一場戀愛。他給了她希望,所以她想,是不是也能夠就這樣忽視過去好好開始新的生活呢。
何晟睿低頭想了一會兒,仔細的盯著她的臉看看。
「你想干嘛?」黎桑榆充滿敵意,戒備的看著他的一舉一動。準備他要是有不軌的行為的話就立刻掄起包砸他的頭。
「……是這樣的,李……黎小姐,我有些事情想問你。」何晟睿看到了她的小動作,自動把兩只手舉起來,示意他不會傷害她。
黎桑榆卻不為所動。她認為,在壞人被揭穿之前,他們通常都會把自己偽裝成好人的。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她把頭轉到一邊。「黎小姐,好好跟我合作對你我都有好處的。」
黎桑榆回過頭白了他一眼,「對你有好處,對我可不見得。」然後繼續看著外面,把他的話都當成耳旁風。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何晟睿多次企圖跟她講道理,她都毫不客氣的讓他踫了一鼻子灰。兩人就這樣僵持著,見時間差不多已經過去半個小時,她有些著急了。拿出手機要給石堅打電話,卻被那人一把搶了過去,關了機。
「這位先生,你跟蹤我那麼長時間到底想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