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他急的沒辦法,打電話給莫司遠也是無計可施了。誰知他鎮定的告訴他在哪兒能找到她。
「你在想什麼?」阿若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沒什麼,來,乖乖的把湯喝了。」石堅收回心思,盛了碗湯。
「別打岔。」阿若不耐煩的擋開他的手。「你說清楚,莫司遠究竟是怎麼想的。從我認識你那會兒你們倆就穿一條褲子的,我不相信他有什麼事兒會不告訴你。」芒
石堅放下碗,高深莫測的說了一句,「是他的就怎麼也跑不了。」
阿若氣結。「那你說,他們倆以前真的認識?」
石堅長嘆了一口氣,懷孕的女人果然不好伺候,又重新端起碗企圖蒙混過關。阿若哼了一聲把頭一扭。
石堅無法,「怎麼懷個孕越來越小孩子氣了,你先轉過來,我告訴你。」
阿若依言轉過來,盯著他。
石堅長了幾次嘴都不知怎麼說出口,見自己媳婦兒眼巴巴的望著,只得點了點頭。
「真的?」阿若驚訝的叫了起來。正要再問就被石堅豎起來擋在她唇邊的手指給阻止了。
「具體怎麼回事兒我也不知道,總歸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你也別去問他們,問了司遠也不會告訴你的。尤其是在桑榆面前,這些話可千萬提不得。」他嚴肅的說。
阿若緊蹙著眉頭,桌上那晚湯都快放涼了也沒說話。格
「想什麼呢?」石堅模了模她的頭發,輕聲問。
「在想他們什麼時候認識的,莫司遠這人怎麼不聲不響的。」
「他一直都是不聲不響的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阿若點點頭。「也對。就他跟安楠取消婚約那事兒我們都是他出事兒以後才知道的。不過安楠也是真性情的女子,莫司遠都那樣兒了她還一句怨言都沒有的在醫院陪著。」
石堅看了眼樓梯口,沒有說話。
黎桑榆躺在鋪了長毛地毯的地板上,手機開機關機都被她折騰了好幾遍了也沒按下那串數字,最終手一滑,手機被甩到床底下去了。
而另一邊,站在窗邊許久的莫司遠同樣按下了一串號碼,在將要撥過去的時候響起了不合時宜的敲門聲。
「誰?」他問。
「司遠,是媽媽。」隨著那聲應答,溫婉的婦人出現在門口。
「媽,這麼晚了有事嗎?」他不著痕跡的斂了臉上的表情,把手機放回書桌上,屏幕朝下。
「沒什麼事,看書房的燈還亮著就過來看看。」她笑著說,走到莫司遠的面前,仰著頭,慈愛的看著他。
莫司遠會意的笑了笑。從來都是這樣,他要做什麼事情而他父親不同意的話就會派他母親來做說客,而十多年來,她母親一直都用著這樣的開場白。
「媽,有什麼事情你就說吧。」
莫司遠母親收回手,拉著他在書房里的一個單人沙發上坐下,兩只不再那麼光滑細膩的手包裹著他的大手,時而輕輕的拍打著,就想他小的時候他女乃女乃拍著他睡覺一樣。
莫司遠坐在沙發的扶手上,低頭看了他母親一眼。忽地就一陣愧疚,這個溫婉的女人,二十多年來從未對他的任何任性舉動有過一句抱怨。
她總是說,司遠啊,你得好好的,要是出了什麼事可讓我怎麼辦吶。
突然覺得,他忽視了她很久了,久到沒有注意到她已經老了。
莫司遠母親靠在兒子的手臂上,並不覺得別扭。緩緩的開口說︰「司遠,你什麼時候才肯放過你自己,也放過我和你爸爸呢?」
「媽……」
「我跟你爸爸都老了,不要求你什麼事情都照著我們的意思來做。可司遠,我要求經常能見到我唯一的兒子,這不過分吧?」她幽幽的說。
「媽……我答應你,過不了多久就搬回來。」莫司遠捏了捏她的手。
雖然這樣承諾著,但他心里沒底。在C市,有很多事情都還沒有結束,而等一切都結束的時候又不知道是怎樣的一番情景。到時他是不是如去的時候一樣,孑然一身。
莫司遠的母親了解他,並沒有十分高興的回應。沉默了一陣,她站起來,捧著他的連仔細的看了看,毫無預兆的就流淚了。
「司遠,媽媽可經不起你再像那麼嚇一次了。」
「媽……媽,不會了。」莫司遠手忙腳亂的哦幫她擦著眼淚,低聲安慰著她。
莫司遠的母親低聲啜泣了很久,直到外邊走廊上傳來了低沉的咳嗽聲。
「你爸叫我了。」她邊擦著眼淚邊說。「他最近總是喊胸口悶,你可別老跟他對著干氣他。」
莫司遠點點頭。
他爸心髒有點毛病,是他出事那陣急出來的。
「對了,你走之前醫院還得再去一趟,不管怎麼說……唉,是我們欠那孩子的。」她看了眼莫司遠,見他似乎沒什麼表情,又說了一句,「她是我看著長大的,做不了我兒媳婦兒還真是有點可惜。」
莫司遠還是點頭,隨口又說︰「要不您認她做女兒好了。」
他母親瞪了他一眼便出去了。
第二日一早,莫司遠就去了醫院。
在安楠的病房門口,照例遇見了每回見著他都黑著一張臉的林正。
莫司遠無所謂的跟他打了一聲招呼,問他安楠起了沒有。
一下子,林正黝黑的臉就變成暗紅。狠狠的瞪了莫司遠一眼。
他這才回過味兒來,這句話說得有些曖昧。不過他也沒別的意思,是這人自己多想了罷了。
正要越過他,推開病房的門又被擋住了。
莫司遠偏頭看著他。莫非真的還沒起?
林正比莫司遠矮一點,但更壯實,氣勢上一丁點都不輸給他。
「莫先生什麼時候回C市去,如果沒事的話還是盡早回去的好。」他語氣生硬的說,目光並沒有落在莫司遠的臉上,而是盯著他握著門把的那只手。
這還是莫司遠第一次听見他說了這麼長的一個句子,听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不禁啞然失笑。
「在C市呆久了我還真的有些不習慣這里。」說完就推開門,進門後並沒有把門關嚴,而是留了一條縫,足以讓守在外面的人看清楚屋內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