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余虹每天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一天的錄像,結果什麼都沒有發現。
日子一天天過去了,兩個人的感情升溫很快。余虹這次動了真情,把那個視為生命的項鏈送給曉萌作為定情信物,他覺得反正都是一家人,誰戴著都是一樣。這次戀愛,不再有學生時代的干澀,余虹決定用心經營。
這天,阿大他們跑到余虹住處,告知他一個壞消息︰昨天晚上,那所剛建的學校里,有個學生失蹤了,警方已介入調查。余虹打開電腦,果然搜到了這樣一則新聞︰失蹤的男孩名叫方成,13歲,初一學生。
他們在一起分析所有的可能性,決定協助警方找到方成。
晚上,曉萌正睡著,突然無緣無故地醒了,四周死一般寂靜。平日鼾聲如雷的余虹,現在竟然莫名其妙的安靜。她努力去睡,可越是想睡反而越清醒,一系列亂七八糟的念頭開始涌向腦海,那天晚上那張恐怖的臉,此刻仿佛就在眼前盯著她。她再也受不了了,坐起來去搖身邊的余虹,突然听到「吱」的一聲,洗手間的門開了,一只血手慢慢從里面伸了出來。可是,任憑她怎麼搖,余虹的身子始終側向另一邊,動也不動。再朝那邊看時,只見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孩從門縫兒里爬了出來,臉上血肉模糊,已經沒了眼楮,突然,他咧開嘴沖曉萌笑了起來。曉萌大叫一聲,醒了過來,發現原來是一場噩夢。
她轉身用力去搖身邊的余虹,聲嘶力竭地喊著余虹的名字,余虹好像沒听到似的,身體始終一動不動地側向另一邊,她害怕真的像夢中一樣,會從洗手間里爬出一個小孩,可是眼楮還是忍不住朝那邊望去。洗手間的門沒有動,身邊的余虹好像翻了個身,曉萌心中一喜,回過頭來,然而看到的卻是那張沒有五官的臉。驚恐之下,曉萌發出可怖的尖叫,求生的本能促使她的身體向床下摔去,只听「撲通」一聲,曉萌重重地摔在地上。她忙睜開眼,卻發現眼前是溫暖的白熾燈光,自己躺在床上,余虹正一臉關心地望著自己。
曉萌快瘋了,不知道現在是不是還在做夢,是不是又有什麼恐怖的東西在等著她。她坐起來,抱著被子坐在床頭,沒有去理余虹,她不知道眼前這個余虹到底是不是真的,因為剛剛的夢還在她腦海中清晰地保留著。
「曉萌,怎麼了?」余虹關切地問,「是不是做噩夢了啊?剛剛听你一直喊,怎麼了?」
听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曉萌把舌頭放在牙齒中間,用力一咬,才知道現在不是在做夢。她撲到余虹懷里,委屈地哭了起來,她太害怕夢中的東西了。
余虹緊緊地抱著曉萌,他愛這個女人,不想讓她受半點委屈,為了她,他寧願承受所有的痛苦。
曉萌靜靜地躺在余虹懷里,她愛這個男人,為了他,她寧願拋棄其他的一切。平靜了一會兒之後,不知她哪里來的勇氣,竟然幽幽地訴說起了她剛做的噩夢。余虹听後,感覺很詫異,又很擔心。詫異地是,曉萌居然做了夢中夢;擔心的是,那張沒有五官的臉為什麼老是出現。
余虹沒有把自己心中的擔憂說出來,他不想讓曉萌背上太多的思想包袱,他只想一個人承擔,至少心里會好受些。
他看了下時間,剛過零點,為了不讓曉萌胡思亂想,他抱著曉萌說,「只不過是個夢,繼續睡吧!時間還早著呢!」
曉萌死死地抱住余虹,一秒鐘也不肯松開,生怕稍一松懈,余虹就會人間蒸發一樣。
早飯後,阿大他們說,那個失蹤的學生方成,被找到了。說是昨天晚上零點左右,樓管听見樓道里傳來很大的動靜,便起身去查看,結果在二樓洗手間里發現了已經被害的方成。樓管當時嚇壞了,因為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恐怖的畫面,從來沒有見過一張沒有眼楮的臉。他強撐著爬下樓,報了警。
「大哥,你知道警察到了之後,發現了什麼嗎?」阿大詭秘地問。
余虹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又是「紅手印」,為了確定自己的猜測,他問,「莫非又是……」
阿大他們一起點頭,因為他們四個確實見了不少的紅手印了。
余虹心中一緊,一股無名的恐懼涌上心頭,他心里很清楚,曉萌的夢和這件事是如此的相似。難道這是在預示什麼嗎?他想,難道曉萌會出什麼意外嗎?不行,絕不能容許這些事發生在曉萌身上。如果真的非發生不可,他寧願替曉萌受這份罪。
他沒敢把這些事告訴曉萌,他知道一個女人,如果像他這樣想那麼多的話,一定會發瘋的。他想讓時間把所有的恐懼都沖淡,這樣一來,就算以後曉萌知道了,也可以推月兌為巧合。
晚上,曉萌回家去了,余虹一個人熬到很晚才睡,他想把所有的線索從頭再理一遍,看看能否從中找出一些破綻。從當時的盜墓,到後來的殺人案,紅手印,冒險隊,老人,任何一個細小的線索,他都不舍得放過。
當他躺下的時候,已經將近凌晨一點了。他又想了一會兒問題,感覺眼皮發緊,迷迷糊糊進入了夢鄉。
他隱約來到荒郊野外,正走著,眼前突然出現一座閣樓。余虹想都沒想,就上了樓。閣樓里布置得精巧細致,像女子的閨房一樣。他走到一張太師椅前坐了下來,細細打量牆上的屏風字畫,發覺主人品位與眾不同,正想大肆贊美一番,突然听到一陣翻東西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回頭一看,發現還有洞天,便邁步走了進去。只見一位紅衣女子正在翻箱倒櫃找東西,像是很著急。余虹問她在找什麼,她說在找她的玉,然後突然質問余虹,把她的玉送給誰了,她要讓那個人死!余虹意識里還殘留著把玉送給曉萌的信息,他仿佛看到了紅衣女子正在虐殺曉萌。一抬頭,只見紅衣女子的臉開始扭曲,變得越來越恐怖。余虹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他急忙坐了起來,才發現原來只是一場夢,不知道這是不是一場虛驚,反正他回想起來很是後怕。
他突然想打電話給曉萌,想知道曉萌在干嗎,是不是很安全,有沒有做噩夢。他真的害怕那些他所擔心的事會發生在現實中,他多麼渴望所有這一切都只是一場夢。自從有了曉萌之後,他的生活不再是當初一個人的灑月兌,而是兩個人的患難與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