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臥室的門,只感覺渾身無力頭暈沉沉的,白大哥淒厲的叫聲縈繞在我的心頭揮之不去。眼前那些血,流啊流啊流不盡,胃好難受,想吐卻吐不出來感覺真的不太好。
「你怎的這番模樣?」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耳朵,角落黑暗處站著一個人。
「誰?」我警惕的向後退去,角落的人影向我走來,迎著窗外的月光我才看清,是鬼。
「你什麼時候進來的?」我顰起眉頭看著他。
他倒了杯水喝下,坐在椅子上說︰「我跟你一起進來的。」
愣了有幾秒我才反應過來,和我一起進來的我都沒有發現,他叫鬼沒有錯。
「找我有什麼事?」我問。
鬼的眼神一下子變得陰森可怖起來道︰「他們抓了白大哥!」
「什麼?」我手一抖,手中的杯子月兌落手掌向地上落去,一只骨節突出的手托住了杯子,是鬼。他好強的反應能力!
「怎麼?」他把杯子放到桌上問。
我眼神一黯,「晚了。你來得太晚了。」
「什麼意思?」
「白大哥,已經死了,是我親手殺的他,他受的折磨已經夠多了。為什麼你們不早救他?」我無力的癱坐在鬼對面的椅子上,把自己深深的嵌入椅子中。
鬼沒有說話,沉默了片刻才解釋道︰「嚴隊長他們本來要去救他的,可是後跟上的大部隊命令大家一刻不停留的向前,要特務連派人去解救。我和小龍去了之後才發現白大哥被帶回了武漢審問,今晚趕回來來找你,才知道……」
「不要說了,我想洗個澡好好睡一覺了。白大哥臨終之前說替他報仇,我真不知道找誰替他報這個仇呢。呵呵。」我輕笑兩聲,轉向後面的屏風月兌衣服,上面一粒粒烏黑的小血點都是白大哥的血啊!
等到我換好衣服出來鬼已經不見了,我出去吩咐兩個士兵給我準備洗澡水,自己躺在床上望著屋頂發呆。
「參謀!水已經放好了!」
「你們出去吧!」
我把自己扔到木桶里,熱騰騰的蒸汽使得我的臉變得彤紅,映的水都是紅的,不知道是不是白大哥的血。
我看著自己的雙手,這雙手在今天手刃了自己的兄弟,那樣無情,刀刀狠毒,這雙手染滿了血腥,這顆心也冷如鋼鐵!
「砰砰——」門外誰在敲門。
「良子參謀,二郎君請您到書房,說有要事商議。」要事?來了這麼久才有要事?看樣子藤野是有點相信我是真的末松良子了吧!
「我馬上過去。」
對著鏡子戴好帽子,看著鏡中軍服筆整的自己,冷冷一笑,這套日本軍服讓我心生厭惡,穿在身上就如一群螞蝗在吸食著我的鮮血,嗜咬著我的肌膚直至把我喝干吃淨為止。
書房,這是軍機要地,平日里都有士兵把守連只蚊子都飛不進去的地方。
北面牆上掛著一幅地圖,對著地圖的是一張桌子,西面牆是一排書架,上面密密麻麻擺列著一些不知名書籍。
藤野鼻梁上架著一幅金邊眼鏡,可還是掩飾不住他身上的邪氣,給人的感覺就是屎殼郎戴眼鏡——死充大學生!
我冷哼一聲道︰「二郎君,不知是什麼大事要你把我請來這種地方啊?」
語言剛落,大島推來門也走了進來。
「哎呀!佐夫君怎麼才來啊!」藤野假惺惺的上前把大島迎進來,那副嘴臉還真是惡心。
「不知是什麼事二郎君急急找我們來?」大島坐在梨木椅子上問。
「是這樣的,上頭有一個秘密計劃需要我們派兵支援。」
藤野說的是長沙之戰吧!這動作是不是慢了一點?
我裝作不解的問︰「是什麼計劃?還需要派兵支援?」
藤野走到桌子後面,拉開抽屜拿出一封信件說︰「你們看看。」
大島先接過來看了看,眉頭鎖的緊緊地,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