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小苡听著封綺羽的譴責，一副委屈的模樣，咬著下唇，低下頭，不敢再說話，但是那嘴角抿著，一副為封綺羽打報不平的模樣。
「王爺，別听小苡在這里胡言亂語，根本就沒有這回事，是妾身自己的原因，妾身罪過沒有保護好王爺的子嗣，都是妾身的錯，還請王爺責罰！」芒
「側王妃，你為什麼要這麼善良，善良是被人欺負的。在王府你，你處處寬帶人，可是有些人竟然嫉妒你先懷了王爺的子嗣，聰明的不用藥物來害側王妃，而用這種邪惡的巫咒來害側王妃你，不就是害怕如果側王妃你生下了王爺的子嗣，以後她在王府的地位受到威脅……」
「小苡住嘴，沒听到我說的話嗎？來人，給我拖出去掌嘴，主子說話，哪輪到你一個奴才在這里多嘴！」
封綺羽似乎是氣的不輕，听著小苡那意有所指的話，嬌軀氣的直抖動著。
而手指著小苡，虛弱的命令著。
「側王妃，就算是要了小苡的命，小苡也要幫側王妃說出來。小苡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受委屈受到傷害，要是下一次是爭對側王妃你呢？小苡不能讓側王妃你出事！」
「王爺，小苡所言句句屬實，如果有一句虛假的話，小苡願意以死來謝罪！」
小苡的頭都快磕破了，而封綺羽指著小苡，最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而伏到姬鳳離的懷里，淚水涌了出來，一副悲情的模樣。格
而眼前一副主僕情深的模樣，讓人為之動容。
「王爺，此事非同小可，小苡說的對，不管這巫咒之事是真是假，都應該徹查一下。這畢竟是關乎于姐姐安全的問題。今天可以對姐姐月復中王爺的子嗣下手，明日說不準真的會對姐姐下手，或是……此事如果不徹底的查清楚，府中必定會人心惶惶的，妾身害怕如果要是危害到王爺的安全的話，到時候……」
凌霓裳站在一邊看著這出戲，然後在封綺羽靠近姬鳳離懷里的時候，在猶豫了片刻後，站出聲，合情合理的說著。
而那一句話，讓封綺羽的哽咽聲更甚，而姬鳳離的目光也更加的深邃難看。
空氣似乎都在這一刻凝固了起來……
而姬鳳離面色冷冽的讓人看不真切。
而凌霓裳看著那哭的梨花帶雨的封綺羽，這一出戲唱的，實在是高，竟然會拿自己月復中的孩子來做賭注……
唇邊不著痕跡的勾起一抹冷笑……
巫咒，歷來皇家最避諱的就是以人偶咒符下咒的巫蠱之術，僅漢武帝一朝，因巫蠱案被廢黜就有陳皇後和那個曾得盡萬般寵愛的衛子夫，被牽連進的人更是不計其數。
而自古以來，只要涉及到巫蠱之術，都會受到重視，而受到牽連的人更是後果很慘烈，而這一次，小苡的話里，明顯的直指向凌雪依。
而王爺現在的臉色讓人分不清他究竟是在想什麼，但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旦然也做不出什麼包庇的事情。就算他的心里有凌雪依，如果語據都指向凌雪依的話，就算是有心偏袒也無用……
而封綺羽既然會唱這出戲，還拿月復中的孩子來唱這出戲的話，就絕對不會打沒有把握的仗，而這一次，除去凌雪依是必然的了。
在空氣凝固後，只見姬鳳離終于抬起頭，一一的掃過房里的人，最後停在小苡的身上，聲音冰冷的可怕，微微上揚的說道︰「可知道，如果沒有證據說這話，而且真指王妃，後果是什麼？」
「王爺，奴婢既然開口說了，就已經活出命了，側王妃對小苡恩同再造，只要可以護側王妃周全，就算是讓小苡死小苡也願意！∣」
「是嗎？」
姬鳳離的聲音微微的上揚，讓人听不真切，他究竟是在想些什麼……
而封綺羽在姬鳳離的懷里顫抖著，手緊緊的拉著姬鳳離的衣袖，整個人顯得那樣楚楚可憐……
「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冷聲掃過，小苡的頭更低了，聲音里有著一絲顫抖卻更加的堅定的說道︰「王爺，奴婢不得不說了。側王妃善良，什麼事情都放在心里不告訴王爺，還不許我們這些做奴婢的說1」
「從進了王府後，王妃受到重視，側王妃不受到重視。側王妃只是默默的守著，等待著王爺偶爾的眷寵，從來沒有任何一點怨言！」
「側王妃一心一意的是為著王爺，從來沒有想過要得到王爺的專寵什麼，但是上天垂簾讓側王妃竟然懷上了王爺的子嗣。而這是老爺看側王妃善良對側王妃的恩賜！」
「側王妃是那麼的開心，可是側王妃有了身孕這讓……府里人都知道，如果側王妃生了男子嗣，王府有了繼承人，而……位置可能都不保。」
「前日，側王妃經過花園的時候，被王妃撞了一下，如果不是側王妃閃的快，側王妃的孩子早在前日便已經被撞到石桌上，沒有了！而側王妃卻不讓奴婢們說，當這件事情不存在！」
「可是，王妃並沒有因為側王妃的忍讓，她天天在霜雪苑好似不出門的似的，在听到側王妃懷有身孕，在知道側王妃會在那個時候去散步，竟然會撞側王妃。」
「而撞側王妃沒有得逞，所以才會弄這個巫咒，就是希望側王妃的孩子會沒有，這樣她就更有機會了！」「奴婢知道奴婢的話大逆不道，只要王爺可以徹查，就算是現在要了奴婢這一條命，奴婢都無話可說！」
而小苡的話剛說完，依在姬鳳離懷里的封綺羽便傷心的哭了起來，淚眼朦朧，那一直壓抑的哭聲，此時似乎得到了宣泄一般。
仿若觸到了傷心事，再也壓抑不住。
而那泄露的哭音便仿若把這一切的真實給揭露了出來一般。
「王爺……」
那壓抑不住的悲傷，情緒似乎一刻間全部都傾崩，依在姬鳳離的懷里，封綺羽哭的傷心。
那抽抽中蹄蹄的聲音，無限的難過。
眼淚多的濕了姬鳳離的衣衫……
「綺羽！」
「王爺，希望你可以給綺羽做主，綺羽的孩子……孩子是無辜的……其實綺羽什麼都沒有想過，只是想守著王爺，想要為王爺生孩子，想要做一個平凡的女人，根本就沒有想過其他……可是……」
「王爺，妾身好難過，那是妾身和王爺的孩子啊，就算王爺不責怪妾身，妾身也內疚，為什麼……為什麼姐姐……」
那壓抑不住的情緒，吐出來的話語，字字句句都帶著刻骨的疼痛，仿若真的被已經逼到了極點。
「王爺……妾身不害怕自己怎麼樣……可是剛剛霓裳妹妹的話讓妾身害怕，如果如果……如果讓王爺受到什麼傷害的話……那妾身……」
哽咽的聲音，更加的傷心欲絕……
而姬鳳離在听到懷里那斷斷續續的聲音後，臉色也更加的冷凝……
大手安撫性的撫著封綺羽的後背，溫柔的聲音帶著承諾的說道︰「綺羽放心，這件事情本王自會處理！告訴本王，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說是巫咒的原因……」
「妾身……」
封綺羽從姬鳳離的懷里抬起頭，看著姬鳳離，然後柔柔的說道︰「王爺，妾身有罪，妾身前日在遇到姐姐後，姐姐不小心踫了一下妾身，妾身受了驚嚇，身體就有些不舒服。但是傳過大夫看過，沒有什麼大礙，妾身也就沒有放在心上！王妃姐姐一定是不小心，絕對不是故意踫撞妹妹的……」
「而且妾身只是受了點驚嚇，喝了收驚茶，妾身睡的也安好。而且還有王爺陪在身邊，妾身更是覺得幸福。而就在今天，妾身突然覺得月復痛難耐……妾身……」
「都是妾身沒用……妾身沒有保護好王爺的孩子……」
「巫咒之說？」
姬鳳離大手一邊拍著封綺羽的後背，一邊繼續問著……
而封綺羽抽泣著，沒有說話。
似乎還在猶豫著該不該說……
「側王妃，你就什麼都說了吧，為了您自己，為了王爺，你不應該再隱瞞了。王爺，奴婢該死，真的不是側王妃的錯，這是奴婢在側王妃小產後，無意中搜查到的……」
跪在那里的小苡突然從袖口里拿出一樣東西，那是一個小小的針扎草上，上面密密麻麻的插滿了小銀針，那小人兒的身上隱約還寫著什麼。
那小草上的月復部還微微的隆起，那針在月復部的位置還特別的多插了幾根。做的跟真人似的，有些嚇人的遞到姬鳳離的面前。
而姬鳳離剛準備伸手拿的時候，凌霓裳立刻伸手接過，然後遞送到姬鳳離的面前，還一邊說道︰「王爺，別傷到王爺，妾身幫王爺拿著！王爺，上面好像寫著生辰八字！」
姬鳳離看著凌霓裳手中的那個扎滿了針的小人，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而房間里此刻靜的連根針落下都可以听得到。
姬鳳離只是看著那針扎人，玩味的看著，小人身上寫著生辰八字，而仔細看著，確實是封綺羽的生辰八字。
「王爺……」
似乎是悲從中來，看到這小人，以及那微微隆起的月復部，手再放在自己那已經平坦的小月復……
封綺羽似乎更加的難過，剛剛平息的情緒又再次的崩潰起來。
「告訴本王是怎麼確定這針扎人就是王妃所為？」
姬鳳離的聲音听不出來究竟是在生氣還是在什麼，那聲音淡淡的，卻帶著讓人窒息的味道傳遞而來……
「這……」
一時間，所有的人似乎都不知道如何開口……
而正在這時，凌霓裳的目光仔細的看著手中的小人，然後眼底閃過一抹詫異……
「王爺，這布……」
凌霓裳突然倒抽了一口氣，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在開口後，猛的捂住嘴，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不應該想到，那雙眼里寫滿了不敢置信……
「嗯？」
姬鳳離看著凌霓裳那似乎很是詫異的目光，微微上揚的聲音，目光看向凌霓裳。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凌霓裳此時像是沒听到姬鳳離的話似的，頭不停的搖動著，而看著手中的小布偶似是不敢置信。
「什麼不可能？」
姬鳳離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嚴厲，而凌霓裳依然像是沒有反應似的，頭依然繼續搖著。
「不會的，她不會的，怎麼會呢？怎麼可能！」
「霓裳，究竟怎麼了？」
聲音已經有了一絲冷度……
而凌霓裳這才慢慢的把視線抬起，看向姬鳳離，目光里有著一絲糾結和水光……
「王爺，妾身不知道應該怎麼說？不知道是該說還是不該說……妾身……」
那矛盾的表情，矛盾的心理，演繹的淋灕盡致……
欲語還休，臉上一片為難的表情……
「霓裳，有什麼是不可以說的，是不是發現了什麼，這個小人是怎麼回事？巫咒這事不是小事，如果發現什麼，只管說，本王會徹查清楚……」
姬鳳離的聲音，威嚴的響起，卻在尾音的時候，里面有著讓人听不真切的情緒。
而凌霓裳矛盾的表情這一刻，似乎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咬著牙說道︰「王爺，那妾身就如實的稟報了，不知道王爺還記不記得，在霓裳進府的時候，曾經帶過一匹波斯進口的上等布料送于王妃姐姐為禮物……而這個……就是當時妾身入府時帶來的那一匹，因為花色特別，所以……」
「不可能……王爺不可能……不可能是王妃姐姐……」
「就算王妃姐姐前日踫了妾身，那也只是不小心……」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妾身沒有想過跟王妃姐姐爭，長幼有序，綺羽從來沒有多想過……」
「王妃姐姐怎麼可以這麼狠心，妾身就算是平時有地方做錯了，但是孩子是沒有錯的！」
「姐姐怎麼可以這麼狠心，怎麼可以……」
「怎麼可以……」
「王爺……你要為妾身做主……妾身真的沒有想到，王妃姐姐會……妾身一直不願意說，就是不願意懷疑王妃姐姐，可是……可是……為什麼……為什麼王妃姐姐要這樣子害妾身，害妾身的孩子，孩子是無辜的啊……」
封綺羽的情緒徹底的崩潰了，而那哽咽的聲音帶著顫抖，聲聲的在醞釀著……
每一聲都是那樣的悲傷欲絕……
「側王妃姐姐，就算是這匹布料是王妃姐姐所擁有，但是也不代表一定是王妃姐姐所為，不能因為這同樣的布料就指責王妃姐姐，沒憑沒據，怎麼能胡亂說話！」
凌霓裳看著封綺羽那悲傷的樣子，听著指控著凌雪依，立刻站出來，維護著凌雪依。
「霓裳，不是我要把冒頭指向王妃姐姐，我也不願意相信，是姐姐所為……可是妹妹剛剛也說了，這是妹妹帶來給妹妹的，而且花色特別，更是……不是王妃姐姐還會有誰……」
「王爺，妾身一直以為王妃姐姐在霜雪苑里不問一切，沒有想到……難道前日那次的踫撞真的……」
「側王妃，小苡就說你太善良了，你什麼都說意外，哪里有那麼多的意外，就你心腸好，處處都體諒著別人，為別人著想，可是有幾個人為你著想！霓裳夫人，你是王妃的妹妹，你當然為王妃說話了……」
「住口，這里輪不到你說話！」
凌霓裳冷冷的瞪了小苡一眼，然後轉向姬鳳離堅持的說道︰「王爺，妾身相信姐姐的為人，姐姐是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的人！」
「雖然現在種種證據都指向姐姐，但是，姐姐的為人妾身更加相信。現在為了向眾人說服，妾身肯求王爺，帶著妾身去趟霜雪苑，證明姐姐遙清白……」
而姬鳳離看著眼前的兩個女人，一個楚楚可憐正淚眼朦朧……
一個此時一副正久凜然，維護凌雪依的模樣……
半天沒有說話，而在過了一會兒後，姬鳳離的唇邊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說道︰「霓裳和綺羽的話都對到這份上了，如果本王再不去霜雪苑的話，豈不是說本王太過于偏袒王妃，是不是？」
「王爺……」
「王爺……」
凌霓裳和封綺羽不著痕跡的對看了一眼……
然後同時的不著痕跡的轉開，低著頭沉默不語。
「去霜雪苑……」
姬鳳離松開懷里的封綺羽，然後揮袖站起身。
而雙手撐在床榻上支撐著自己身體的封綺羽看著凌霓裳。
而凌霓裳看了一眼封綺羽，點點頭，跟著姬鳳離的身後，一起向霜雪苑走去……
霜雪苑
日落西山，雲兒早早的把油燈點上，讓房間里亮了許多。
而凌雪依恬靜的站在窗邊前的桌子邊，眼簾輕垂，長長的羽睫煽動著，正在撫弄著琴，手指間的音律在指尖纏繞著。
這是流雲哥哥教自己的譜子，是流雲哥哥自己寫的，雖然不能在流雲哥哥在的時候親自的傳授，但是細細的講過這譜子的含意，里面有一個很美的故事。
而凌雪依不知為何，就是很喜歡這意境的感覺。
所以，在听聞後，心中立刻很有感觸，在司徒流雲離開後，一個人便在這里小心翼翼的練著。
一直練了二個時辰，方尋到一點點感覺，而尋到感覺，找到了那種情感的感覺，讓凌雪依的心中有些悸動，這種感覺是無法言喻的……
慢慢的閉上眼楮，而手指放在了琴弦上……
好久沒有撫琴了，手撫在琴上，感覺著那熟悉寧靜的感覺……
只有在撫琴和繪畫的時候，心里才會那樣的平靜，而這撫平靜，便讓心很是寧靜，很是淡然，很是飄渺……
仿若自己可以到達一個只有自己的世界里，那個世界里，只有自己沒有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