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依身上幾乎是沒有完整的肌膚,想攙扶起來,卻害怕弄疼了凌雪依。
只能跪在一邊不停的流淚。
後悔死了自己要听凌雪依的話離開,如果不是自己去求王爺,不知道再繼續下去,王妃……
「王爺!」芒
本來坐在那里充大爺的凌蔚遲一見姬鳳離走進來,立刻跪倒在地,而凌夫人也沒想到姬鳳離會突然來,看了一眼慘不忍睹的凌雪依,眼里閃過一抹惶恐。
立刻隨著凌蔚遲跪下。
凌雪依趴在那里,在听到姬鳳離的聲音時,淚水掛在臉上,想要拭去,可是卻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只能以著這副狼狽的姿勢,這樣狼狽的一切面對著姬鳳離。
「呃……」
想要逃開這狼狽的模樣,被等著看好戲的姬鳳離這樣看著她狼狽的模樣,只覺得根本就無力承受。
凌雪依只是微微的挪動了一下,牽動身上的傷口,即使努力的壓抑,還是讓疼痛從口中流瀉而出。
原本淡然坐在主位的姬鳳離,臉上沒有任何的波動,視線只是掃過凌雪依,卻在听到凌雪依發出那聲昵喃聲時,似乎是在隱忍著什麼。
眼角的余光再次掃到凌雪依的身上,冷漠的面具開始慢慢的崩塌,最後拳頭用力握緊,偉岸的身軀攸地站起身。格
幾個大步人已經來到凌雪依的身邊,顧不得膝下黃金之說,膝蓋落地,大手小心翼翼的摟起凌雪依,牽動凌雪依身上的傷口讓凌雪依忍不住再次申吟出聲。
刻意裝出來的冷漠,在這一刻徹底的淪陷,眼底的心疼怎麼也遮掩不住。
她是這麼柔軟的躺在那里,渾身沒有一片完好的肌膚。
黑色的長發包圍著她,整個人顯得更加的虛弱憔悴。
在他摟住她的時候,凌雪依倔強的別過臉,不願意迎上姬鳳離的視線。
姬鳳離的心此刻像是被人狠狠的凌遲著一般,一刀一刀的在割著。
他真的沒有想過在寧王府,凌蔚遲和那個賤婦竟然膽敢下這樣的毒手,最多不過就是言語攻擊,誰曾想……
不願意承認自己做錯了,他只是想挫挫凌雪依的銳氣,想要裝作無視不心疼。
但是,看到凌雪依這痛苦的模樣,刻意的偽裝已經完全無法再掩飾。
小心翼翼的收起自己的手臂,把凌雪依溫柔的抱起。
凌雪依無力掙扎,只能被迫的被擁進姬鳳離的懷里,頭靠在姬鳳離的肩膀上,慢慢的偏過,掩飾住自己的狼狽……
她真的不想把自己這麼狼狽的模樣呈現在姬鳳離的面前。
本來看到走進來的姬鳳離那副無視的模樣,心底悄悄的放下,但是當看到姬鳳離此時,大踏步竟然屈膝抱起凌雪依的時候,兩個人的心底不禁都閃過一抹不好的預感。
仿若一瞬間又回到了冬天一般,周遭的氣壓低的讓所有的人連大氣才敢不敢出一下。
鼻息間是凌雪依身上的血腥味,那側臉上的紅腫讓姬鳳離的臉色越發的難看。
剛剛發絲遮掩住,還遮掩了些許凌雪依的慘況,現在發絲被撩撥開來,露出那片鐵青。
臉上沒有一塊完好的肌膚,嘴角還有著未干涸的鮮血,額頭上處處都是青紫,而發絲上纏著干錮的血讓烏黑的發上染上一股顏色……
這張臉太過于狼狽,就是這逼狼狽的模樣讓姬鳳離的心密密麻麻的疼著,像是無數只螞蟻在心中撕咬著,卻無法找出具體哪里是在痛。
那密密麻麻的痛,讓姬鳳離身上的冷寒氣息越甚。
這種陌生的感覺,被自己無數次壓下過,現在更加洶涌的席卷而來。
凌雪依眼眸深處閃著悲哀,這樣直接被姬鳳離看到自己的狼狽,他一定現在很開心吧,讓他看到了自己這樣的狼狽和無助。
凌雪依臉上掙扎的表情,讓姬鳳離的表情越發的復雜,他是想要讓凌蔚遲他們挫挫凌雪依的銳氣,讓她不得不在自己面前低頭求他。但是卻沒想到,這兩個人膽子這麼的大。
抱著凌雪依的手緊了緊,轉身,看著跪在地上兩個瑟瑟發抖的人。
凌蔚遲和凌夫人感覺到姬鳳離投過來的眼神。
兩個人同時抬起頭,在接觸到姬鳳離那冰冷的眼神後,又同時的低下頭去,有那麼一刻,甚至是忘記呼吸的。
慢慢的轉身,把凌雪依抱回了床榻,轉身對跟著走進來的雲兒吩咐了一下,宣了太醫,然後便轉身走了出來。
氣勢凜然的坐在椅子上,冰冷的眼神凌遲著凌蔚遲和凌夫人。
沒有說話,只是用那無形的氣壓凌遲著兩個人的心。
凌夫人從一開始的顫抖接著的便是懼怕。
姬鳳離的狠從他怎麼對待霓裳身上便已經清楚看得出來。
受不了那無形的壓力,凌夫人首先承受不住的一下子趴倒在地,不停的磕頭說道︰「王爺,臣婦有罪,請王爺饒過臣婦這一次,臣婦只是失去愛女一時情緒失控,才會一時沒有控制,王爺,饒過臣婦這一次,再也不敢了!」
姬鳳離只是冷冷的看著不停磕頭的凌夫人,嘴角微微的勾起,一字未說,卻用那冰冷的眼神讓凌夫人求饒的話漸漸的收起,不敢再多吐一個字。「王爺開恩,夫人也是喪女太痛,才會情緒失控,情有可緣,還請王爺饒過這一次!」
凌蔚遲的聲音不卑不亢,彎下腰。
姬鳳離听到凌蔚遲沒有絲毫內疚的聲音,嘴角的笑更加的冷酷,冷冽的說道︰「開恩?情有可緣?你們可知道你們下手的人是誰?」
「王爺,請重輕發落!」
「本王是應該重輕發落,怎麼說也要賣太師幾分薄面!」
一句話,讓凌蔚遲和凌夫人的心悄悄的落下,但接著姬鳳離那又突然降低了幾分的聲音繼續說道時,臉色頓時慘白一片……
「雖然罪應當誅,但凌太師畢竟是位高權重的人,本王豈能如此枉顧凌太師的面子。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太師你說是嗎?不知道太師夫人剛剛是用哪只手哪只腳呢?本王是廢了手還是應該廢了腳呢?」
那冰冷的聲音,帶著仿若地獄修羅而來的殺意,可以想象姬鳳離此時怒氣多甚……
「太師不說話?是讓本王一起都廢了嗎?」
「王爺……臣婦真的知道錯了!沒有手腳臣婦怎麼活啊!」
凌夫人嚇的魂魄聚散了。
「看樣子夫人是不願意了?太師怎麼看呢?」
姬鳳離的目光冷冷的掃到凌蔚遲的臉上。
「太師也認為太重了?本王也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這廢了手腳的確太不盡人意了。要不這樣吧!兩位的愛女倒是可以來幫夫人頂替,郝昊,把凌霓裳的尸首扔到後山,記住,要一塊一塊的扔進去!」
薄唇一張一合,吐出這世間最殘忍的話……
此言一出,凌夫人的仍慘青一片,哆嗦的看著姬鳳離,身體顫抖的厲害,最後一字一句的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臣婦願意領罰!」
「真是母女情深,看在如此母女情深的廢上,廢了手意思一下便可,來人,帶下去,用刑,別弄髒了這地方!」
姬鳳離的聲音一直都是淡淡的,但氣息卻冷的結冰。
凌蔚遲不敢再說一句話,眼睜睜的看著凌夫人被拖出去。
「凌太師,本王就不遠送了。凌夫人用完刑直接領走就好,本王害怕再看到心情不小心反覆,會說出一些讓凌太師意想不到的話!」
姬鳳離站起身,正好太醫從外面走進來,而凌蔚遲跪下,站起來,臉色陰沉的走出霜雪苑。
刑堂里,只听到凌夫人的慘叫聲。
在凌夫人求救慘叫聲中,十指的關節被硬生生的捶碎。
每捶一下,痛暈過去的凌夫人便會被潑醒,接著便是另一根。
十指連心痛,凌夫人在無數次昏迷再清醒中,等從刑堂里被抬出去時,凌夫人身上已經被鮮血染的通紅,慘不忍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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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御醫再次承受著那種恐怖的眼神,小心的處理著凌雪依身上的傷口。
而姬鳳離站在一邊,看著躺在床上陷入昏迷的凌雪依,那蒼白的小臉上,血跡已經被拭去,涂抹了藥,不知道是痛還是什麼,眉頭一直緊鎖著。
等太醫處理完後,只是一些皮外傷,雖然看起來慘烈,但都未傷到要害,姬鳳離的心才悄悄的放下。
雲兒淚水漣漣的隨著王御醫出去。
姬鳳離坐在床邊,大手輕輕的拭去凌雪依眼角滑出來的淚痕。
他對她做的一切都是別有目的,而給的溫柔也只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
即使有那麼一絲異樣也會被壓下。
可是此刻,看著這樣的凌雪依,姬鳳離忍不住疼了心。
心底的某處像是被牽動了一般,在經歷了這些點點滴滴後,以往自己在面對她生死時的反應,不僅僅是為了一個要失去的工具,更多的是對她的不舍。
生在皇室,從小便知道,不應該有弱點。
在付出過一次,傷過一次後,姬鳳離更是深深的明白這個道理,所以,這顆心三年來不曾再為誰波動。
因為,他的野心,如果一旦有了弱點,便是自我摧毀,就如十三弟所說一樣。
明明覺得自己掌控的很好,可是為何,卻漸漸的已經失了準頭,偏離了航道。
這個女人什麼時候開始,已經悄悄的在自己心底留下了痕跡,是從那次砧板刑罰還是這次差點意外生亡,亦或是此刻……
他的心究竟什麼時候開始變化的。
姬鳳離的大手撫過凌雪依的臉,凌雪依,你會成為我的弱點嗎?
府里的女人,她是唯一一個自己無法狠心真的摧毀的,以前曾經浮現在自己腦中的想法,再次浮現。
如果不能放手,那麼就把這個女人當成自己的所有物。
也許……
當那個也許滑過的時候,姬鳳離的臉色攸地變了,她值得嗎?
收回手,想要離開,可是姬鳳離站起身,最後又默默的坐下。
復雜的心緒,糾結的看著凌雪依。
想要移開,眼楮卻舍不得移開一分,似乎想要看清楚,為什麼這個女人可以在自己的心里佔有這麼重要的位置。
明明可以轉身離開,竟然連踏出這里都做不到。
什麼時候,她已經如此的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