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冷梟看著躺在床上似乎沒了呼吸的人兒,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起,透出擔憂的神色。
有多久沒看見她的笑容?
有多久沒听見她清脆柔美的嗓音了?
歸來已經半個月之久,自他歸來的那天起,她便一直昏迷,一直昏迷到今天。肋
「流叔叔,她什麼時候才能醒來?」
從床邊站起,看著坐在一旁喝著茶水的流雲,好看的眉目之間帶著一絲擔憂。
已經將紫蓮花瓣磨成了粉末做了藥引喂她喝了下去,可靜靜等了五天之久,床上的人兒卻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
眾人在等待中煎熬著自己的身心,除了吃了睡、睡了吃的流雲之外,他好似一點也不擔心床上躺著的人兒醒不過來一樣。
「該醒來的時候自然會醒來。」
輕抿一口茶水,流雲微微眯上了眼楮,一副舒服至極的模樣。
「流神醫,擺月兌您老能不能給個確切的答案。」
「確切的答案?抱歉,本神醫給不了。」
「切,還神醫呢,以後別在我面前自稱神醫,听得我臉都要紅了,你自己都沒有絲毫的慚愧?」
「慚愧?我堂堂天下第一……」
「第一神醫的唯一徒弟!」
冷梟伸手打斷,涼涼的說道。鑊
「……徒弟又怎麼樣?我現在的醫術比老頭子的醫術高多了。」硬起脖子,流雲大言不慚的自夸道,看冷梟一臉不相信的樣子,他加重了語氣,問道︰「不信?」
「信你?我還不如信小貝呢。」
朝他瞥了一眼,邁步便朝房門外走去。
肚子餓了,去小院踫踫運氣,說不定撞上親娘做好吃的,他也能吃上一兩碗。
當冷梟走進去的時候,正看到白素素直直的跪在舒琉璃的面前,而舒琉璃則手忙腳亂的將她扶起。
「素素,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舒琉璃扶起白素素,讓她坐在一旁,然後看著走進來的冷梟說道︰「兒子,你白姨拆穿我了。」
語氣和模樣十分的委屈。
「早就該拆穿了,你也不嫌累?整天換來換去,怪不得我親爹都不想見你呢,這副尊容實在太丑了。」
冷梟勾了勾薄唇,說出來的話傷心傷肺,氣得舒琉璃舉起巴掌,沖上來,朝他的處狠狠地揚起了手,一旁小貝拍著小手高興的大叫道︰「好好,打得好,娘親加油!」
「娘,你別打我!」
冷梟郁悶的用雙手捂著,一邊躲閃著舒琉璃的巴掌,一邊大叫道。
「混蛋小子,我丑是吧?你親爹不待見你,連你也不待見我?」
好吧,整個二十天的時間!
她和某男人已經冷戰了二十天的時間!
這個時間已經徹底的突破了上一次冷戰了五天的記錄,看來,他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啥?
為什麼生氣?
汗滴滴,這個……這個她不好意思說。
「娘,他雖然是我的親爹,但是你也是我的親娘不是!如果讓我在親爹和親娘之間選擇,我會毫不猶豫選擇你的。」
冷梟一看舒琉璃怒發沖冠的模樣,立馬松開捂著的雙手,勾上舒琉璃的肩膀,諂媚的笑著保證。
「嗯,這還差不多。」
嘴巴癟了幾下,然後重重嘆息一聲道︰「小寶啊,你爹肯定是有外遇了!」
冷梟一听,眉頭劇烈的抽搐了幾下,看了一眼坐在凳子上一眼迷茫看著他們兩人的白素素,然後賊兮兮的湊到舒琉璃的面前,輕聲問道︰「你怎麼知道?」
「你當你老娘是傻子麼?」
舒琉璃幽怨的瞅了他一眼,癟了癟沒了大門牙的嘴巴,那模樣就像是被人遺棄了似的,看在冷梟的眼里,心肝兒一陣抽痛。
親爹耶,您老要是看見這一幕,估計心髒都碎了!
「怎麼解釋?」
他是真的不懂啊。
「都二十天不來找我了,這就是鐵一般的事實!」
「…….就這依據?」
冷梟汗滴。
親娘耶,她的腦子到底是用什麼東西長的?想法太奇怪了。
「嗯!」
舒琉璃重重點頭,眼神無比堅定!
心里也在同一時間想著,明天如果他還是不來找她的話,那麼她就休書一封,直接將他給休了!
「好……吧,不管怎麼樣我都會代表我自個兒支持你的,娘,加油,冷戰到底,他二十天不理你,你就二十一天不理他,記住,要永遠比他多一天,這樣,你才能獲勝!」
握了握拳頭,給了舒琉璃一個鼓勵的手勢,然後徑直越過她走到白素素的面前,輕聲說道︰「白姨,既然您已經知道了事實,我也不瞞您了,因為我愛上了憐兒的原因,我娘就從雪域國偷偷跑來了,所以便有了之後的一切隱瞞,不是為了試探什麼,她是個急性子,這次偷偷過來其實是想將憐兒直接帶回皇宮。」
事情既然攤開,他必須解釋清楚,讓她放心,不要有任何的誤會才是。
「我能理解,您……娘都告訴我了,您不必擔心,我……」
白素素是一個性子懦弱的女人,每次面對冷梟的時候,都是以‘您’稱呼,冷梟阻止了幾次,而她卻依舊固執的如此稱呼。
「哎呀大妹子,以後直接叫他小寶就成,還什麼‘您’?他可是你未來的女婿呢。」
果然,舒琉璃听不下去了,一把摟住白素素的胳膊,嗔怪道。
「我…….這個,不大好吧?」
白素素有些驚慌的說道。
她這輩子,唯一的好生活就是現在,和自己的女兒在一起,過著衣食無憂的日子,之前,雖說是尚書府的七夫人,可
因為出生卑微,就連府內的奴僕丫鬟們都看不起她,整日過著受人白眼和唾沫的日子,也就讓她的性子變得愈發軟弱起來。
也許,她這一輩子都不曾想到過,有一天,她的憐兒能嫁給一個皇帝,而且還是史上最年輕有為俊美的皇帝,在她的心里,冷梟就像是那天邊的太陽一樣,遙不可及,即使她知道他會是她的女婿。
「大妹子,這就是你的錯了,話說,女婿頂半個兒,你也不用跟我客氣,以後,直接將他當兒子用便是,有什麼苦活累活髒活都交給他,你就等著享清福吧。」
「呵呵,好!」
白素素終于露出了真誠的微笑。
「娘,還不去卸妝?大白天的想嚇人啊。」
站在一旁的冷梟,听了舒琉璃的話後,差點沒背過氣去。
什麼叫做‘用’?
他又不是東西!
呃……不是東西?這句話怎麼听起來如此別扭?
舒琉璃回頭瞪了他一眼,沒有言語,然後又回頭看著白素素說道︰「大妹子,我去換個妝,讓你看下我的真容!」
「好好。」
白素素連忙點頭應道。
「娘親,我也去!」
原本捧著小餅吃得正香的小貝,一看舒琉璃要離開,連忙端起一旁裝滿了小餅的盤子,跳起來叫道。
「乖乖,小心。」
一旁的白素素連忙伸手,看著從椅子上直接跳下來的小女娃,神情緊張。
「素素阿姨,不緊張,小貝很厲害的哦。」
回頭沖白素素咧嘴一笑,露出粉女敕的牙床,那小模樣可愛極了。
「呵呵……小貝真可愛!」
白素素發自內心的贊嘆道。
白素素很喜歡小孩子,年輕的時候有憐兒,將一腔母愛全部傾注在她的身上,現在憐兒也長大了,她也老了,于是心底愈發對小孩喜愛起來。
自從小貝來到小院之後,她的笑容也跟著多了起來。
當舒琉璃穿著一身煙色長裙,頭發用一根發簪隨意挽起,雖然她已經三十多歲了,可看在白素素的眼里,卻好似十**的姑娘似的,清新動人。
「舒姐姐,你真的好漂亮!」
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美麗女子,白素素震驚之外,除了‘你好漂亮’這幾個字之外,她真的找出任何語言來形容她的迷人和韻味了。
「謝謝夸獎,你也很美。」
白素素的美屬于那種柔弱不禁風似的美,男人看了,就會爆發出超強的保護**,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將她緊緊守護。
「姐姐說笑了。」
白素素經不起被人夸,一夸就臉紅。
站在一旁的冷梟,看著二人,你夸我一句,我夸你一句,在心底直嘆息搖頭,走過去,一把摟住舒琉璃的脖子可憐兮兮的說道︰「娘,兒肚餓了。」
「還沒吃飯?」
舒琉璃抬頭看了看就要偏西的太陽,反問。
「嗯,看公文忙到現在。」
從宮里快馬加鞭每天都有那麼厚一沓子公文和書信送來,這幾日,他都是在白憐兒房間里辦公的,有時一天兩頓,有時連一頓都顧不上吃。
皇帝不是那麼好當的,況且還是一個如此優秀的皇帝。
「你啊你。」伸出手指頭戳了戳冷梟的額頭,舒琉璃滿眼的心疼,眼看著這幾天瘦了一大圈兒,得給他好好補補。
「我去給你做。」
白素素從凳子上站起,說道。
「我和你一起去吧,他嘴巴挑剔得很,從小把他的嘴巴養刁了,很多東西都不吃。」
舒琉璃上前挽住白素素的胳膊,然後兩人一起朝廚房走去。
一旁的小貝連忙跑了過來,將手里的小餅遞了過去,說道︰「給你,先墊墊肚子。」
「嗯,好吃。」
俯身,直接用嘴咬住小餅,然後伸手將小貝抱起原地轉了一圈之後,悄悄的問道︰「那老頭子真的二十天沒來看娘了?」
「這話你也信?」
小貝白了他一眼,然後神秘一笑,將小嘴貼在他的耳朵上,輕聲說道︰「爹爹來過,不過娘親沒發現而已。」
「是麼?偷偷來的?」
冷梟的額頭上爆汗不止。
這老兩口還玩起了躲貓貓了?嘿,真浪漫。
「嗯,每天都來,每次娘都睡得很熟很熟,又一次,爹爹來了,娘還在睡夢中罵他呢,全被他听見了。」
小貝神情懊惱的說道。
娘親真是的,夢中都不放過爹爹,唉,爹爹真可憐!
「睡夢中還罵呢?不過,罵什麼?」
冷梟先是無語,繼而好奇。
「讓我想想啊。」偏著小腦袋,貌似在回憶,「想起來了,娘親當時是這樣罵的,咳咳……」咳嗽幾聲,小貝學起了舒琉璃的嗓音︰「冷逸寒,你是不是男人?哼!老娘就不去找你,老娘要和你離婚!老娘要去找小白臉!」
「什麼意思?」
冷梟不解的問道
‘離婚’?‘小白臉’?這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啊。
「我也不知道啊,反正我覺得肯定不是好話,一定是在罵爹爹呢。「
小貝神情認真的猜測道。
「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當時看到爹爹的臉都被氣綠了!」
小貝再次將嘴巴湊到冷梟的耳邊,神秘兮兮的說道。
「啊!」
老頭子臉被氣綠了?
這樣精彩的顏色,怎麼沒被他遇上!
當飯菜端上,剛吃到一半的時候,影地便大步走了進來。
「主子,老夫人,白小姐醒了!」
「醒了?」
舒琉璃似乎還沒反應過來,不過看到冷梟連飯不吃立馬起身朝外走的時候,她才真正反應過來,高興的說道︰「菩薩保佑,我的兒媳婦總算是醒了。」
「娘親,你應該說小貝保佑,和菩薩沒關系。」
一旁小貝不樂意的接話道。
都是她的功勞好不好?和菩薩真的沒關系。
「謝謝舒大姐,謝謝謝謝!」
一旁的白素素更是激動得從凳子上站起,一把拉住舒琉璃的手,激動得淚水都流了下來。
她知道,憐兒今天能醒過來,全靠冷梟了,而冷梟又是舒大姐的兒子,感謝她自然不在話下。
「不必客氣大妹子,咱們趕緊去看看吧。」
「好好。」
兩人相攜而去,身後,小貝嘟著小嘴郁悶的說道︰「為什麼都不謝我?」
前院三樓,白憐兒看著推門大步走來的男人,淚水就這樣滾滾而落,好像儲存了好久似的,順著依舊蒼白的臉頰滾落下來。
「怎麼哭了?」
冷梟大步上前,坐在床邊,伸手,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水,磁性的嗓音中帶著濃濃的憐惜。
「你……回來了。」
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他,許久許久之後,白憐兒才開口,原本清脆柔和的嗓音也許是因為許久不曾說話的原因,有些沙啞干澀。
「傻瓜,如果我不回來,你怎麼會醒來?放心,病已經完全好了。」
大手緊緊的貼著天的臉頰處,沒有拿開,感受她臉頰處的柔軟;深邃的眼眸,散發著柔柔的光芒,反復加了蜜一樣,甜到了白憐兒的心里。
「謝謝你!」
謝謝為她做的一切!
如果這輩子不曾遇見他,那麼此刻的她也許已經走在了去黃泉的路上。
「我們之間,何曾需要客氣?我說過,要守護你一輩子,只要有我在,就不必害怕!」
漆黑的眼眸,透著堅定的光芒,是承諾,更是一輩子相守到老的約定。
「嗯。」
他的話,讓白憐兒的心底心悸不已,帶著濃濃的暖意。
再一次,她又流了淚!感動而幸福的眼淚。
「憐兒。」
就在這時,白素素小跑了進來,她的呼喚讓白憐兒的視線轉了過去,看向急忙走來的娘,叫了一聲︰「娘。」
冷梟起身,讓到一旁,看著緊緊抱在一起的母女二人,微微一笑,轉頭,看向躲在他身後的某人,勾唇問道︰「老頭子又不在,你躲什麼?」
「噓,臭小子,別出聲!」
舒琉璃連忙抬手示意。
此刻的她還不知道怎麼跟白憐兒解釋所有的一切,心里有些沒譜;早知道,就直接上門認親算了,何必弄出這麼多稀奇古怪,到頭來煩惱的還是她。
「憐兒,這是我娘!」
冷梟靜靜地瞅了舒琉璃片刻,隨即勾唇一笑,邪惡橫生;舒琉璃一看,大叫一聲不妙,剛想逃走,不料,一雙大手襲來,直接將她拎到了床邊站定,那貌似很愉快的嗓音停在她的耳朵,直讓她有種想要伸手掐死他的沖動。
自作孽不可活啊!
早知道有這麼一天,還不如生他下來就一把將他掐死得了!
怎麼辦?怎麼辦?她要怎麼解釋?
抬頭,將求助的視線直直的投向一旁的不孝子,好像在說︰救我救我!
而躺在床上的白憐兒,一把松開白素素的脖子,下意識的伸手捋了捋頭上散亂的長發,神情有些緊張的開口說道︰
「伯母。」
「哎。」
此刻是刀架在脖子上,舒琉璃心里想,既然退沒有出路,那就勇敢的向前吧,她只不過做了點點小錯事而已。
「憐兒,娘有事要跟你說。」
冷梟從後面輕輕推了舒琉璃一把,笑得很雞賊,一旁的小貝看了,伸出小手直接撫額在心底暗暗嘆息道︰唉,娘親啊娘親,你精明一世,終究還是讓自己兒子給陰了!
原本躺在床上的白憐兒,一听冷梟那話,連忙撐起雙手,想要從床上坐起,一旁的眾人一看,立馬出聲阻止,當中要數舒琉璃最為大聲。
「憐兒不必起來,好好躺著。」
上前一步,將白憐兒仰起的身子輕輕摁回床上,然後一坐在床邊,看著一臉緊張的白憐兒,視死如歸的說道︰「憐兒,我是那乞丐婆婆!」
明天繼續,即將全文大結局,下一部是開古文還是總裁文,親們給個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