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羅嗦是個懂得感恩的人。
人家說,滴水之恩,泉水相報。泉水相報,是虧大了的說,不過好歹,做人還是要知恩圖報。因此快要過年時候,唐小二對潘羅嗦說︰「我打電話告訴我媽,說我結婚了。春節的時候,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家認識我媽?還有認識我的家人?」
潘羅嗦說︰「好。」
當初唐小二娶潘羅嗦,沒計劃要告訴家人——不以繁殖後代為目標的短暫合作婚姻,是不道德的婚姻,不必要廣而告之,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唐小二帶潘羅嗦回家,是最近才起的念頭。
因此,在2004年的春節前兩天,潘羅嗦跟了唐小二,辛辛苦苦地擠了兩個半小時的火車,又再辛辛苦苦地坐了一個小時的面包車,終于到了唐小二的老家——離省城三百多公里,一個貧窮落後的小鄉鎮。
小鄉鎮很偏僻,給青山綠水環抱著,形成了一個半島狀,小小窄窄的幾條街道,不用10分鐘便可以走個遍,沒有高樓大廈,沒有川流不息的車輛,沒有紅綠燈,甚至連夜市也沒有,夜幕還沒來臨,所有的商店都關了門不再營業。但在小鄉鎮里,仿佛一個世外桃源,空氣清新,風景秀麗,河的對面,是黛青色的群山。
唐小二的老媽50來歲,算不得老,也不年輕,一般小鄉鎮中老年婦女打扮,身子高挑,有點駝背,頭發半花白,黑,瘦,皺紋也多。
老太太見到潘羅嗦了,也不是很熱情,潘羅嗦跟著唐小二,叫了一聲「媽」後,她只是淡淡的看了潘羅嗦一眼,淡淡地說︰「你終于願意回來了啊?」
老太太話里有話。
對于潘羅嗦,老太太是不滿意的。誰家的兒媳婦,是過門好幾個月後,做婆婆的才知道兒子成了已婚人士這事兒,而自己才有幸見識到兒媳婦廬山真面目的?這樣的先斬後奏,換了誰做婆婆,誰都會憋了一肚子的火。
唐小二這個不肖兒,在唐家,並不是空前絕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