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羅嗦裝作听不到。
其實,潘羅嗦也想和劉麻煩那樣,可以和唐小二肆無忌憚的當眾吵架。都說夫妻吵架是調節劑。一本書上說,夫妻倆,不是冤家不聚頭,就像兩粒蒺藜籽兒,一身刺,互相扎,時間長了,便習慣了對方的鋒芒,懂得了避讓和佔領,形成了獨特相處方式,吵吵鬧鬧卻越來越親。倒是相敬如賓舉案齊眉的夫妻,卻像兩塊鵝卵石,都是光滑的,沒有踫撞,卻也沒有交集,不吵不鬧情歸陌生。
潘羅嗦想,可是,她有和唐小二這樣吵的資格嗎?
時日無多的婚姻,正在一步一步走向倒計時,誰還有這個精力去指責對方不是?何況,唐小二也沒有什麼不是,準時上班,準時下班,不大男主義肯做家務事,有時候甚至還給潘羅嗦洗內衣褲,自從和潘羅嗦在一直後,就沒傳出過什麼桃色緋聞事件。雞蛋里找骨頭不是潘羅嗦的長項,她和唐小二這段婚姻,是要好合好散的,她不必在他心目中留下一個悍婦形象。
想著就要和唐小二離婚,潘羅嗦心里,不知道為什麼就感覺到悶得慌,難受得厲害。潘羅嗦知道,自己已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唐小二。
但,又怎麼樣?
潘羅嗦不知道,唐小二有沒有愛上她。
潘羅嗦每天上下班都經過唐小二的福利房,每次總是習慣性的往那邊張望。以前覺得那房子建得真龜速,比蝸牛爬樹還要慢,如今卻嫌房子建得太快了,像火箭,一下子的,就高高的建起來了,又再一下子的,封頂了,再再一下子,裝修完畢。
唐小二分到了房子,拿到鑰匙那天,是一個陽光燦爛的日子。
唐小二問︰「羅嗦,喜歡什麼樣的家具?周末我們一起去挑。」
潘羅嗦說︰「好啊。」
唐小二不提離婚的事,潘羅嗦求之不得,也假裝得了健忘癥,更是不提。兩人各懷鬼胎,心有靈犀一點通似的,默契地患失憶。
離婚的事兒,拖得一天算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