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妹挽起衣袖來給唐小妹看，她手臂上青腫的傷痕還在。
唐小妹說︰「就是到省城來的前一天，他還打我。他輸了錢，偷了媽給我陪嫁的金耳朵翅換錢。我和他吵，後來他抓了一張椅子往我頭上摔過來，我躲過了，頭卻撞到牆上去，眼前金星直冒，差點在暈過去。大概因為這樣，他心中有愧，才討好我跟隨了我們陪媽來的，要不他怎麼會有這樣好心？」
「我最討厭賭的男人。」潘羅嗦說。
「可不是？」唐小妹說︰「公公婆婆不喜歡我還可以忍，好吃懶做我也可以忍，最不能忍的就是他整天就懂得賭，輸了回家不是問我要錢就是對我發脾氣，這樣的日子如何才能熬到盡頭？」
潘羅嗦說︰「如果真的過不下去，還就離。」
唐小妹嘆一口氣︰「可老媽不許。媽說，哪對夫妻沒有吵吵鬧鬧的？忍一忍便沒事。媽還說，既然當初結了婚，還還會有離的道理？離婚的女人，會被別人看不起。」
潘羅嗦說︰「現在時代不一樣了，又不是舊社會，離婚女人受人歧視。若是不幸婚姻給自己種種不好，不如離了算，長痛不如短痛。」
唐小妹說︰「我也是這樣想。我只是想等媽的身體好後才決定。」
老太太身體恢復得很好，很快就出了院。她沒有留在城里，執意回小鄉鎮去。一來她住不慣城市，二來唐小二和潘羅嗦要上班，沒有空照顧她。
那天晚上，唐小二送老太太回來後，緊緊摟了潘羅嗦︰「羅嗦，謝謝你。」
「謝我什麼？」潘羅嗦故意問。
「謝你對我媽那麼好。」唐小二說。
潘羅嗦笑︰「別說這些客氣話。我們是夫妻是不是？這也是我應該做的。」
這些話，唐小二也曾說過。那是潘羅嗦老媽去世後，唐小二幫打理一切。事後潘羅嗦說謝謝，唐小二就說，我們是夫妻是不是？——是啊，夫妻間，就不要計較那麼多得失，如果愛他，就得包容他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