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還來不及作賤女人,倒是女人作賤起女人來了。如今到處喊口號︰男女平等,女人也能頂半邊天。——平等個屁,頂半邊天個屁。男人就是給女人平等的機會,女人也要滅自己的威風長男人的志氣,自甘低男人一等,而做家務事,女人頂半邊天不願意,非各要頂整個天。男人想不得瑟,也無法不得瑟。
現在劉麻煩懷孕了,公公婆婆搬過來一起和他們住,說是方便照顧她。公公婆婆搬了過來住,劉麻煩覺得很不方便——是她哥哥劉老實不方便。
劉老實不住劉麻煩家,卻常常過來吃飯。
白郎中雖然不會做家務,不大關心老婆,卻是一個大好人,愛屋及烏,對劉老實很是友好。因此劉老實在這兒可以大口喝酒,大口吸煙,有時候酒喝多了,還可以留一宿,不用回出租房,還可以鼾聲打得震天響。
可公公婆婆一過來住,就不能夠了。
劉老實這麼一個五大三粗的人,平日里大咧咧慣了,現在每次到劉麻煩的家,都得小心翼翼,進門的第一件事是要換好拖鞋,然後把自己的鞋子規規整整放進鞋櫃里。如果實在忍不住要抽煙,便自覺地端著煙灰缸到陽台上去。說話不敢大聲,不敢喝酒,吃東西小心謹慎,哪怕是不以意掉在地板上的一個瓜子皮,他也會馬上撿進垃圾桶。
盡管如此,婆婆還是不喜歡劉老實,對他總是淡淡的,不冷不熱。
這使劉麻煩一直耿耿于懷,卻又無可奈何。
劉麻煩悶悶不樂地對潘羅嗦說︰「我什麼時候才能夠有錢?什麼時候才能夠給我哥哥買一套房子住?我最大的心願,是看到我哥哥娶妻生子,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家。」
劉麻煩沒能力給她哥哥買房子,唯一能做的,便是把這幾年省吃省用攢下來的私房錢,給她哥哥在醫院大門附近租了一個小小的鋪面賣雞蛋餅,讓她哥哥不用日曬雨淋推著流動攤子到處吃喝叫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