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聲,門被推開。
雲煥卻依舊坐于伏案前紋絲未動,里面的燈光沒有往日那般明亮,稀疏幾碟燈油也快燃盡,許是陛下進來便未曾招呼人進來更換。
「陛下……」常公公站于書桌旁輕喚一聲。
雲煥閉了閉眼又睜開,手撫模上擺放在伏案上的玉璽,嘴角泛起一絲苦笑,而那笑被扯得越來越大,他撐著扶柄站起,周圍像是籠罩著一層刺痛人心的悲涼。
似哭似笑,常公公看著他止不住的詭異笑容,當真是慌了,他從來沒有見過他失態到這份上過,就好像山河褪色,勾不回那顆傲視天下的帝王之心。
「陛下,您這是怎麼了,別嚇奴才啊!」
「陛下,您心里遍有什麼不痛快跟奴才說,別憋在心里自個難受啊!」
「陛下,奴才求求您了,別再這麼折磨自己了!」
充斥在整個房內的笑聲靜了下來,看著地上猛嗑著頭的常壽,雲煥終于恢復了正常,只是臉上掛著一份自嘲,明明是在問別人,卻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
「常壽,老天爺真的是會捉弄人對不對,越是想要的越是令你得不到。」
在他還沒有理清七音對自己的重要性,突然迎面而來給了他這麼致命一擊!連他自己也想不到,她佔據在心里,竟然生根到如此地步,被生生的抽離時,會這麼痛這麼痛!
「你告訴朕,為什麼!為什麼七音會變成諸葛明珠,為什麼她會是燕未勒的妻子!」
「這不是陛下的錯,要怪就怪燕夫人她自己有意隱瞞了身份。」望著這樣的陛下,常公公有些埋怨起那個女人,明明已經嫁作人妻為何沒有盤發,為何要隱瞞自己的名字!
「怪七音,不,現在應該叫她明珠是不是。」雲煥念及她名字,想到她,扯出一個苦笑,「朕如何能恨她怨她,朕無法做到,朕只恨自己。」
「陛下……」常公公微聲嘆息。
「是朕,是朕自己。」雲煥咬著牙硬生生的說道,抓起玉璽手指尖劃過那冷涼的玉石上,沾染著似血一般紅透的朱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