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帳在司徒康的臉上投下一片陰影,宮默的心莫明的緊了一下。她遲疑的伸出手,去探了探司徒康的鼻息。
是均勻而深沉的呼吸。
宮默失笑了一下,她真是多慮了。她輕輕吹滅床頭一盞燈,月光投影,一室朦朧,她走到床畔一張軟榻上躺下。
明日,司徒康醒來,一切都會雨過天晴。
……
夜沉如水,廣袤的蒼穹里竟是連一顆星辰也沒有。黑漆漆像一個即將釋放罪孽與恐慌的魔盒。
摩殛孤寂的身影緩慢的行走在寂靜的小巷子里。與夜同醉的歡聲笑語從鄰近大街上的高樓里隱隱傳來。
薄紙燈籠掛在低矮的房檐下,隨風微晃,讓摩殛孤清的身影忽明忽暗,捉模不定。
巷子深處,那一道不顯眼的黑門之後,便是他簡僻的家。
許多大臣都不明白,地位崇高的一國之師,為何會住在這樣一個僻遠的地方。
學古人兩袖清風?
沒人能看透他的心思,因為沒有人能與冷漠如神的他對上一句話。
他被群臣孤立,而他亦不屑與這些凡夫俗子為伍。皇宮之中,他猶如一道去留無影的風。
摩殛站在黑門之前,高大的身軀遮蔽來自身後的那一道微弱燈光。他的手輕輕的按在銅扣之上,神情微微的頓了一下。
嘴角,卻立刻浮出一絲輕屑的冷笑。手上沒有任何的動作,門卻自行退開。
他低垂著臉,跨了進去。
砰一聲,身後大門被一道暗力猛的關上,在寂靜的小巷里發出震顫人心的沉悶巨響。
這門不是被他關上。
但摩殛似乎毫不在意,緩緩的走向回廊。
暗黑的夜,潛伏著殺機。
六道暗影忽然從天而降,將他包圍在黑暗里。
摩殛仿佛木偶一般感覺不到刺客的圍攻,他只是不急不緩的朝前行走。
六個刺客面面相覷,捉模不透摩殛是什麼意思。
難道堂堂通天國國師是一個瞎子?這可沒听說過。
縱然夜色沉悶如海,他們幾個人的身影還沒有暗到被夜色吞沒的地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