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紹打開信,倒想看看鮮卑王玩什麼把戲。可是眼底的每個字都如一把鋼刀割據著他的心,他深沉的眸子里迸射出跳躍的烈焰,他不敢相信,也絕對不可能相信,這是事實。「為什麼?」他捏碎了紙,一把扯開自己的衣襟,看著胸前那個與生俱來的龍爪形胎記,狂怒般吼了出來,指甲狠狠地嵌進肉里,撕抓著那塊深紫色龍爪形胎記,恨不得把它抓得粉碎,磨滅掉這個奇恥大辱!血,一痕痕流了下來,印染上白色的襯里,紅與白的交錯在柔美細膩的燈光下,顯得格外醒目張揚。他是一個多麼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有著最純貴的皇室血統,可是現在全都毀了!他的自尊,他的驕傲如小築外的白梨花被春雨毫不憐惜地打落了下來,被春風狠狠地摧殘著,消失殆盡。他不覺胸口的疼痛,喝了一壺,又一壺……「盼星殿」里,層層粉色輕紗簾幔下,石星月兌下他寬大的袍子,換了薄紗睡裙躺下了。可是這樣緊張的一天,她如何睡得著?屋外春雨窸窸窣窣地下著,一陣涼風從窗外吹來,吹得輕紗簾幔晃晃飄動。石星躺在雕花木床上,懶得去蓋被子,也懶得去關上窗子,任憑冰涼的寒意侵入她單薄的身體里。她早已不再懼怕寒冷,因為她的心早就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這樣的寒冷對她來說,算得了什麼?「吱……」門被推開。熟悉沉重的腳步聲一步步朝她逼近,濃烈刺鼻的酒味飄進她的鼻尖,心跳也因此劇烈地亂跳。已經三更了,怎麼還會來,她以為他今夜是不會來了!既然來了,就只能應付了!她深呼吸一口氣,閉上眼楮,假裝睡著,不去理會。白色的身影,掀開飄動的輕紗簾幔,站在床邊望著床上小巧的人兒。涼薄的月色從窗欞灑在她的身上,顯得她柔美皎白。微涼的春風吹動著她落在床邊的裙擺,顯得她輕盈飄逸。她感覺到他沉重而潮熱的氣息,還帶著濃郁的酒味,而她不敢動,一動不動地躺著,如果不是听到自己打鼓般的心跳聲,她以為自己死了。他粗礫的手指撫過她柔軟的銀發,忽得把她壓住,緊緊摟住她。石星慌亂,從那男子身上滴下的水浸透了她的薄衫,使得她本就發冷的肌膚更加冰。趴在自己身上的男子竟然渾身是水,身子也涼的如一句死了千年的尸體般沒有溫度。他粗重的氣息雜亂無章,雖然酒味很濃,卻掩蓋不住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更何況對血那樣敏感的她怎麼可能聞不出來。「星兒……」司馬紹趴上她的身,頭埋在她的胸前,很久才傳來一聲有氣無力的聲音。那聲音仿佛是一個遺棄的孩子在訴說著他的痛苦和淒涼,好似此時此刻的他極其需要人的安慰。她的心微微一顫,竟有些疼痛。怎麼會這樣?一向高高在上、狂妄邪惡的他,怎麼會這樣頹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身上又為何會有血腥味,是他的還是別人的?她冰涼的手指撫上他毫無溫度而潮濕的臉,心尖跳著顫抖,「陛下,怎麼了?」他抬起埋在她胸前的頭,呆呆地看著她。他是那麼完美,強大,而此時的他竟如此憔悴,凌亂潮濕的頭發看起來狼狽不堪,敞開濕透的衣襟張揚著破落,瞧著讓人心疼。「星兒……」他看著她溫柔地低吟,摘掉她白玉面具,冰冷的唇欺上她柔女敕的唇瓣,舌尖霸道地直探入里面,瘋狂地汲取他渴望許久的味道。「嗚……」石星還沒準備好,就被他狠狠地吻了下去,嘴里滿是他辛辣的酒味。他還是那樣,不管別人的感受,只要他想,就可以任意妄為。她想用眼楮催眠他,可是光線太暗太暗,無法看清他的眼楮。又不能拒絕,只能硬著頭皮迎接。既然再次來到他的身邊,就打算好了要付出一切。「星兒,我好想你!」司馬紹低沉的聲音中帶著沙啞,溫柔而無力,雙手輕輕捧著她精小的臉蛋。沒有稱自己為「朕」,而是稱「我」,就像尋常丈夫對妻子想念的傾訴。好想我嗎?我也很想你呢!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你!她薄涼一笑,冷冷看著趴在自己身上的他,臉上的刀疤在他指尖觸踫下泛起隱隱的疼痛,一顆心如繞上了枯黃打結的發絲,喘不過氣來。他難道沒有感觸到她臉上突起的刀疤嗎?是他太醉了嗎?所以不會在乎!他無法看到她那樣淒涼的笑,或許此刻自己臉上的笑更淒涼,他傷痕累累的心好想被安慰,善于算計別人的自己,竟然在二十幾年前就被算計好了!他的出生和存在是個天大的笑話、天大的陰謀。多麼無奈又多麼可笑啊!空氣中彌散著他越來越熱的帶著酒味的氣息。他解開她的紗裙,吮著她蓓蕾般的粉女敕,一只手扭捏著她的飽滿,一只手沿著平坦滑女敕的小月復慢慢游下。她緊緊咬著粉唇,沒有反抗,沒有感覺,沒有哭泣,像個冷硬的木頭人一樣承于他的膝下。現在她哪里有眼淚,她的淚早就在珠兒和寶寶死掉的那天,就干涸了。她發誓,再也不要為任何人哭泣,包括自己!因為眼淚不讓讓任何人同情你,既然這樣那就把眼淚收進心底,露出燦爛的微笑。如果可以她現在恨不得一刀捅了他,但是這樣太便宜他了,她也要讓他嘗嘗失去一切的滋味。他每一下都用盡全力,狠狠地與她的身體緊密連接在一起。這就是他渴求的緊致和震撼,也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心里的痛苦減少幾分。她呆滯地看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僵硬的身子任由他擺布。司馬紹你願意怎麼做就怎麼做吧,不過對我做的一切,我會牢牢記得,有一天加倍奉還給你。她的心緊緊揪著,深深恨著,有多恨就有多痛。一夜,不知道他要了她多少次,也不知道她暈過去多少次。這是對她叫做薔薇的懲罰,還是對她渴望已久的愛,亦或是他用她來填補受到打擊的傷痛,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