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紹下令,誰敢把今天宴會上的事,透露半分,殺無赦。
宴會就這樣不歡而散,慕容晨一臉壞笑,走到司馬紹跟前,微微彎著腰,壓低了聲音,在他耳邊吐道,「陛下考慮得如何了?小王可等著陛下的好消息呢!」
司馬紹精銳的寒光掃過他,讓人不禁一震,那樣殘忍恐怖的眼神,似一把冷劍,只要你有絲毫分心,就會要了你的命。「王子可真是心急!三日之後朕給你想要的答案!」肋
「好!」慕容晨勝券在握的樣子,當然司馬紹如果不同意的話,他將實行第二步計劃。
回到驛站的慕容晨望著那副海棠圖發呆,真是怎麼也不會想到,那方面具下竟是這樣的殘破的容貌,也終于明白當初為什麼她說她的容貌會傷了他的眼。可是他的心卻莫名其妙地被什麼東西給揪著,有些心疼,有些失落,有些惆悵,總之說不清楚。這樣的他,怎麼回事?
盼星閣,一片黑暗,冷清地讓人害怕,還有那床桅上的銀鈴聲,更是讓人毛骨悚然。
司馬裒背著石星回到閣內,把她輕輕放下,捋了捋她黏在臉頰上潮濕的白發,聲音盡是寵愛,「進去吧,臉上的傷,我一定會給你治好的。」
「嗯!」她點點頭,又搖搖頭。「這傷,就讓它留著吧!」她語氣淡然,微涼的手掌撫著左臉上的刀疤,那突兀的隆起,不止傷那麼簡單,更是無時無刻的提醒,提醒她的仇!鑊
「為什麼?」他凝眉,隱著溪水般綿綿不絕的憂傷,心疼地抓住她撫在臉上的小手,那般涼,讓人心疼。
他的手柔軟溫熱,讓她心中一顫,那就是所謂的溫暖吧!可是那樣的溫暖,她要不起啊!她將手抽出,唇角疏離,「只是一具臭皮囊而已,丑又如何,美又如何,何必那麼在乎呢?」干淨無質的眸子那般冷清,如月下的一汪池水,明明晃晃。
「星兒,說得是!快進屋吧!把濕衣服給換了,洗個溫水浴後早點休息!」他溫柔地笑了起來,帶著些許贊賞,原來他的星兒思想竟是那般超月兌。
她輕允一聲,走進烏黑的屋子,步子搖搖晃晃,身體快要虛月兌了,現在只想爬上床,好好睡個覺。
司馬裒看著她消瘦無骨的身影,心里滿是傷!盡管知道她心中的那個人不是自己,盡管她是他的皇嫂,可是就是心甘情願地、不計後果地想要守在她身邊。看她進屋後,他也就離開了。
她沒點燈,早已習慣了這樣的黑暗,並且在黑暗中視力也格外的好,她憑著在黑夜中獨特的靈敏,模索著進了內室。
一陣鬼魅般空洞的聲音響起,「你回來了?」
她腳步一頓,然後又挑開紗幔,向床走去,冰冷地說了句,「嗯!」
「臣妾今天很累,想好好休息,沒力氣陪您玩,陛下還是去別處就寢吧!」她月兌了鞋,從他身邊擠過,鑽進了床。確實她很累了,晚上幾乎沒吃什麼東西,又是寫詩又是作畫,還在雨里走了很久,恍恍惚惚地在樹下淋了很久,怎麼不累?
玩?什麼叫玩?難道她和他在一起,就只是場玩鬧的游戲嗎?卻可以安心投入地另一個男人的懷抱,還趴在他身上,讓他背了回來,看來我還是高估了自己在你心里的地位。
他側著身子,一手從背後摟上她的腰,一手穿過她的脖頸下方,讓她枕在自己的手臂上,臉貼著她濕透了的臉,如毒蛇般冷冷地笑著,溫暖灼熱的氣體噴薄在她耳邊,「是和別的男人在一起玩得太累了嗎?所以沒力氣來伺候夫君了!」
她沒有動彈,也不理睬他,黛眉一蹙,別的男人,指的是司馬裒嗎?他听到他們在門口的對話了,還是一直在跟蹤自己呢?如果是後者的話,那我的行動和計劃是不是全在他的掌握中呢?不可能的,他如果知道,還能放任我到現在嗎?
「陛下您想多了!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嘴角盡是薄涼,她最討厭就是他說什麼「夫君」之類的話,他那樣喪心病狂的人、連自己親骨肉都不放過的人、當女子是泄欲工具的人算得上什麼夫君?
他在埋怨自己剛剛沒及時出手阻止她嗎,有了難,就對她棄之不顧了?
不,不是這樣的,他最不想讓她受到傷害的!
他把手從腰間移到她的臉上,憐愛地摩挲著她那觸目驚心的傷痕,在看到她臉的那一刻,他也呆了,慌了,「星兒,難道你不知道我對你的感情嗎?」他說得那樣的動情和無力,動情是因為這都是最真的真話,無力是因為他明白自己傷她有多深。
「是臣妾听錯了嗎?陛下您還有感情?」真是個好冷的笑話,她挪開他的手,他的觸模讓她感到有些毛骨悚然,或者是有些莫名的害怕,她不知道他這樣的人下一刻會做出什麼可怕殘忍的事情來。
「你知不知道,憑你這樣的話,朕可以讓死你一千次,一萬次!」他捏著她的下巴,強硬扭過她的臉,語氣有著刻意的寒冷。
「臣妾知道,那陛下就請便吧!」她依舊涼薄,好似一只刺蝟,用著她鋒利的刺攻擊來犯的敵人。
他雙目射出凶狠的紅光,恨不得一口吞了懷里的女子,口氣如千年寒潭般冰冷,「你以為我真的不敢殺了你?」他一只手狠狠掐住她的脖子。
石星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一動不動任憑他掐著,司馬紹啊,有本事你現在就掐死我,不過你不會,因為你還沒折磨夠我,怎麼舍得殺我?「臣妾……知道……陛下……不……不會。」
確實他不舍得,他松開了她的脖子,把頭深深地埋進她的胸前,「星兒,不要這麼任性了,好不好?」他似乎在央求她,他什麼時候這般窩囊,這般低聲下氣,打也不是,凶也不是,溫柔也不是,他對她真是沒折。
想必這就是道家所說的「一物降一物」,他被眼前這個女人給降住了。
她咳了幾聲,臉蛋憋得通紅,連連喘氣,胸口起起伏伏,真是個魔鬼,說動手就動手。「陛下,我真的要睡了!麻煩您的頭挪個位子。」
難道還听不懂嗎?這是在下逐客令了!
他感受著她起伏跌宕的胸部,臉上頓時發燙,一團烈火燒遍了他的全身,他慢慢爬上她的身。
她有種不詳的預感,她已是個經了人事的女子,男人不尋常的表現,她當然清楚,「陛下難道今天還沒看清楚我的樣子?」
「看清了!」他借著微弱的月光,凝著她,溫情低語,龍麝香的氣息火熱。他算明白了,什麼叫做真愛!以前的他非美女不踫,現在的他居然這個無顏丑女,居然都能火速膨脹起來。
原來,真愛就那麼簡單,不因外貌,不因時間,不因身世,就那麼簡單而執著地愛著!
「臣妾,還是去掌個燈,讓陛下好看清楚我的容貌!」她很懷疑,這個男人是遇鬼了,還是發神經了?竟然對她這副尊容還有興趣?
「不用了!」他咬住了她的耳垂,又是親,又是舌忝,一只手罩上她的飽滿,有規律地揉搓著。
「我這麼丑,您還有胃口?」她任憑他啃咬著,嘴角卻掛著鄙夷涼薄的笑,一只手在枕下模索著什麼。她真是服了他了,或許如那句古話說的,熄了燈女人都一樣,禽獸啊!
他沒有回答,沉浸在他一個人的**中,另一只手開始扒她的衣服。
「呵呵……」她冷笑。
他對她的笑很奇怪,抬起埋著的頭,「笑什……」
他還沒說完,被什麼東西蒙住鼻子,一下子就暈了過去,死狼一般倒在了床上。
「笑你蠢!」她毫不客氣地把暈倒的司馬紹踢下了床,得意地晃著手中涂滿迷藥的手絹,「這可是專門為你準備的!」俗話說吃一塹長一智,上次被你侵犯的還不夠嗎?當然得在這樣的黑夜中,留一手了!
司馬裒離開「盼星閣」後,徑直向母妃生前住的「千喜殿」走去。
走到門口就傳來女子的哭泣聲,在這樣死過人的地方,這種哭聲更像女鬼尖銳的笑聲,讓人感覺陰森恐怖。
他皺著軒眉,飛步踏入屋內,只見一個宮人打扮的老嬤嬤在燒紙錢,嘴里還在叨叨念著什麼。
「是誰?為何在這里拜祭母後?」
她听到聲音,慌張回身,見來人是司馬裒,低頭泣聲道,「回殿下,娘娘對老奴有過一飯之恩,今日娘娘入葬,奴婢都沒能送娘娘一程,所以趁夜特來拜祭。」
「你起來吧!」他還是有所安慰的,除了他之外還有人會記得母後,是啊!在他記憶了,母後一直都是個溫柔恬靜的女子,對待下人都極寬容,有人會對母後感恩戴德也是合乎常理的!
她跪著不起,反而痛哭哀嚎,滿面淚水,拉扯著司馬裒的袍角,極其哀傷。「娘娘她是冤死的,奴婢卻無能為力為娘娘報仇,殿下一定要為娘娘討回公道啊!」
「冤死?嬤嬤知道內情?」他蹲下扶起一臉皺紋的老嬤嬤,眉頭皺得更深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