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紹一手背在身後,冷冷看著司馬裒得意地搖著骨扇,他胸前的幾絲墨發被骨扇扇得輕揚,是這般飄逸若仙的男子。
必死無疑!只是四字,就如楚河切開了一張棋局,將他們的兄弟之情鋸成兩半,一個成了河北,一個成了河南。芒
「好個必死無疑!哼哼哼……」司馬紹仰頭猖狂大笑,似地獄的勾魂曲,讓人听得心驚膽寒。
長袖下,司馬紹雙拳捏得咯咯作響。望向藍天的鳳眸里看不清是傷是恨,紫色的華冠因為笑得劇烈而晃動,晃得人眼楮生疼。
「那看看你有多厲害了?」司馬紹還未說完,眸中血光四溢,率先朝前方的黑衣人直逼而去,還未待黑衣人出劍,只听「卡啦」一聲,兩個最前面的黑衣人,脖子被脆生生拗斷,四只血淋淋的眼珠子暴突出來,直飆出去,彈到了兩邊的山石上,最後滾落到了那些黑衣人的腳跟前。
一下子氣氛凝固到極點,黑衣人嚇得紛紛後退,舉著劍的手微微顫著。
這樣殘忍的殺人手法還真是頭一次見。
「放!」在黑衣人後面的司馬裒一聲令下,飛速向後躍起,落到安全地帶。
「嗖!嗖!嗖!……」無數支箭,密密麻麻,從四面八方射來。
听到那飛馳而來的箭聲,他利落地月兌下紫色華衣,掃落了一半飛來的箭,又收羅住了一半。他手中衣服一掀,里面的箭紛紛朝暗處的弓箭手射去。格
「啊……啊……啊……」幾聲錯落的尖叫聲,死了幾個。
前面的黑衣殺手見司馬紹正對付暗處的弓箭手,趁機想從他身後攻擊,舉起劍的手朝他砍去。
不料司馬紹用腳挑起一根散落在地上的箭,伸手一抓,「咻」的一聲,那支箭直貫穿進了黑衣人的太陽穴。
那個黑衣人估計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臉上還保持著死前得意的獰笑。
「都一起上吧!」冰冷的聲音回蕩在充滿血腥味的空氣中。
司馬紹凌空一步,一把奪過被射中太陽穴的黑衣人手中的劍,在那個黑衣人倒地之際,又听「嘶」得一下,站在最前面的一個黑衣人被他從天靈蓋被豎劈了下來,整個人活生生被劈成了兩半。
司馬裒眼中一道血光掠過,也不禁打了個寒蟬,眼中又閃過一絲厲色,斷然做了一個「殺」的手勢,同時一道溫和又陰冷的聲音,「放!」
接著又是一波利箭朝司馬紹射來,他右手的劍快速揮動,左手輕巧舞著,抓住一把箭,再次朝暗處的弓箭手擲去,接著又傳來幾聲慘叫。
趁著弓箭手換箭之際,他迅速沖進前方,招招奪命,黑夜殺手紛紛到底,碧綠的草叢間是一灘灘血跡。
司馬裒奪過一個弓箭手中的弓,站在司馬紹身後的一個隱蔽角落,一腳踢出一個黑衣殺手。
黑衣殺手整個身體成為武器向司馬紹背後攻去,司馬紹回身,一劍刺中飛過來的黑衣殺手的月復部,同時,「哧」的一下,一支箭穿過黑衣殺手的身體,狠狠扎入司馬紹的右邊肩胛骨中。
司馬裒儒雅俊秀的身姿立在風中,手里握著的那把弓已經缺了箭。
司馬紹緊緊咬住牙關,左手凌厲一掌,硬生生切斷了插進肩胛骨的那支箭,一剎那,留在血肉里面箭頭微微一震,疼得他雙鬢金發濕漉。
緊緊握住劍的右手變得慘白,一滴冷汗滴到的手背上,左手死死按住右手,強忍住疼痛,猛得使力,拔出了刺進黑衣殺手月復中的劍。
司馬裒從暗處走出來,「皇兄果然好功夫!」溫柔的眉眼間堆滿了笑意。
「哼……」他唇角微白,表情冷硬,冷冷笑著,目光如刀射向司馬裒,又噙著邪魅的笑,輕輕扯了扯薄唇,「武功再好也敵不過皇弟你暗箭傷人!」
他右手緊緊握著劍,垂落下來,肩頭的血直流而下,與劍上的血匯成了一條血河。
「啪嗒啪嗒」,血,一滴滴,滴在了石子路上,很快滲進了地里。
「呵呵……」司馬裒輕笑,俊逸的眉梢一挑,接著傳來一道冰冷無情的磁性柔音,「上!」
余下的黑衣人如不怕死的小鬼,紛紛撲上,雖說司馬紹右手無法使力,但左手的劍法絲毫不遜于右手,憑著單手將所有黑衣人盡宰殺。
一場生死廝殺過後,地上一片死尸。
司馬紹幾縷金黃的頭發散落下來,妖冶的某種掠過一絲疲憊,但腰骨依然挺直,仿佛能夠撐住天地。
清風下,一個身穿白色的單衣上染著點點血跡,如冬天綻開的傲雪紅梅,渾身散出一股不可輕視的王者霸氣。
「啪,啪,啪!」掌聲響起,司馬裒眼睜睜看著這出這場人肉屠殺的好戲,似乎有些厭倦了,揉了揉眉心,溫柔的笑聲飄出,「皇兄!時間差不多了!你該倒下休息休息了!」
「你……竟然……下毒!」司馬紹突覺四肢無力,頭暈目眩,感覺要倒下。
他用力甩了一下頭,冰冷的汗水從額頭滑下,刺入眸中,他眨了眨眼,一個踉蹌,似要倒下,幸虧及時用劍支撐著身子,單膝跪地,仍然傲然挺立。
司馬裒一個響指,藏于暗處和假山後的弓箭手紛紛像跳蚤一樣跳出,做出拉弓放箭的姿勢對準司馬紹。
「皇兄,想不到你也會有今天?為了她,值嗎?」司馬裒眉目間寫滿了勝利者的得意。
「哼哼……」司馬紹只是低頭冷笑,傲視一切。
值嗎?這種問題只有他一人知道!
司馬紹抬頭,一雙似血紅眸對上司馬裒,如獅子般冰冷地吼叫,「有何不值?」
司馬裒悚然而驚,又正了正神,看著頭發蓬亂卻不失王者風度的男子,無奈丟出一句,「帶下去!」
石星似乎听到那句坦蕩蕩的「有何不值?」,一覺驚醒!
她猛地一坐而起,看著門口的眸光茫然空洞,眼角卻濕濕的,兩行清淚靜靜地流過臉頰。
他來過了?是的!她不敢相信他來過了!
石星忍著劇烈的頭痛,突然爬下床,赤腳踏著冷磚地面,瘋了一般沖出屋去。
她只身站在偌大的院外,大口喘著氣,遠遠看見一個渾身是血的金發男子被拖了下去。
心口好疼!
她冰涼的手不由按住心口,想要按壓住涌上心口的疼痛,可是卻無可奈何!
她微微張了張口,淚,奔流成海,模糊了所有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