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麼巧?」石星雙手緊攥,心里默說。擰著眉頭,望著對面的那個清風般的男子。
「星兒?」司馬裒睜大眼,不敢置信看著只離自己一步遠的蒙著白紗的女子,眼中掠過一絲心痛。
她已回復原來的面貌了!芒
一頭青絲高高扎起,簡單而清爽,雪白的面紗,隱約可見里面那張絕美的臉,一身清綠色的長裙及到腳踝處,把她玲瓏有致的曲線勾勒地楚楚動人,外罩同色系的女敕綠薄紗衣,更顯得她仙姿裊裊。
司馬裒溫柔地笑望著她,讓她心中翻起一陣難受,畢竟那個男人曾對她那般好,也曾讓她心動,可是又被他一手給毀了,讓她對他只剩下失望!
石星淡淡掃了對面那男女一眼,蘇依依縴白的手挽進司馬裒臂彎,臉上堆滿了似有似無的笑,看似很是恩愛!
司馬紹摟在她腰上的手不覺緊了幾分,冷冷地望著司馬裒向石星投射而來的熾熱而又幽怨的目光!
司馬裒依舊一臉儒雅的笑,卻猝不防心頭一痛,那是過得那樣好!又看向司馬紹,輕輕搖起玲瓏八骨扇,微露皓齒,俊逸如仙,「皇兄,別來無恙?」
「難道你看不出來?」司馬紹劍眉一挑,薄唇輕揚,笑著看了看石星,恐怕連瞎子都能看出他們過得很幸福。
司馬紹忽的眉眼一揪起,妖媚地冷笑,冰冷地語氣撕過炎熱的空氣,「一個罪臣還敢如此招搖過市?不怕人頭不保?」格
「皇兄要臣弟的人頭,隨時來取,臣弟恭候著您!不過皇兄還是多關心關心自己的下場吧!畢竟身上沒有流著父皇的血!」司馬裒那樣一雙溫情如海的黑眸里,似平靜,卻越看越深邃,越看越可怕。
一下子,氣氛僵硬到極點,悶熱地讓人難以呼吸。
「哼哼……」司馬紹森冷的笑,冷到了人骨子里,忽的笑聲停止,一雙鳳眸微眯起,似在疑問,又似在思索,「是麼?」
石星只覺腰間一緊,被司馬紹攥著離開。
一霎,她走過司馬裒身邊,裙擺帶起一陣薔薇冷香,很誘人很好聞。
「星兒,難道你的心里真的一點都不曾有我?」司馬裒的肢體總是先于理智一步,竟當著司馬紹的面,拉住了匆匆而過的石星的手,聲音是說不盡的溫柔與不舍。
石星腳步一頓,頭扭向司馬裒那邊,看著他那張面帶憔悴和憂傷的臉,不禁也擰起黛眉。
司馬紹拳頭緊握,下一秒似就要爆發。
蘇依依呼吸急促,凶辣辣的目光射向石星,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
「曾經有過!不過當你所有的謊言被揭穿,就已消失殆盡!或許那份感情,不曾在我心里扎根,一夜過後,便可忘記,便不會再心痛!」石星平靜地說道,字字如錐砸在他心上,滲出慘不忍睹的鮮血。
當司馬紹听到「曾經有過」,那四個字,心尖一顫,但還是壓抑住怒氣听了下去,結果讓他忍不住揚起勝利的笑容。
可是執著如斯的司馬裒已經不肯放手,牢牢抓著她的手,抓得她很疼很疼,低弱的聲音里有些沙啞,「星兒,我是有苦衷的!」
「好了!司馬裒,別在我面前演戲了!你們真的很般配,我一度懷疑你們上輩子是不是戲子出身,都把自己那出戲唱得如此動听!」石星冷冷說道,唇角是是薄涼和疏離,說著又鄙夷地掃了一眼柔弱無骨的蘇依依。
難道她說的不對嗎?一個在她失憶時滿口謊言,處處耍心機利用她的男人;一個武功高強卻偏偏裝作衣服楚楚可憐、小鳥依人模樣的女人!難道不是絕配?是什麼?
什麼?司馬裒真的希望自己失聰了,因為那樣就可以不用听到她那樣冷毒傷人的話!
何時,她那雙純淨美麗的眸子里對我只剩下鄙視了?
「星兒,我們走!」司馬紹一用力,她的手從司馬裒的手里滑出,仿佛輕而易舉。
他不能與司馬裒在這邊掙扎下去,雖然暗衛很多,但不知對方情況,覺不到輕舉妄動,還是先回宮為妙。
司馬裒無力地松開她依舊冰冷的小手,不放開還能怎樣?眼中哀怨,平視前方,貪婪地呼吸著那股愈來愈淡的薔薇香。
天香齋里人來人往,在他眼里,此刻盡全都成了空白,人聲鼎沸,在他耳里,盡都成了沉寂。
我與她竟到了這般田地,難道真的回不去了?
司馬紹扶住額頭,眉尖輕蹙,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樣的大熱天里,一顆心竟是冰涼涼一片。
「裒哥哥,忘了她吧!你也都听見了,她心里沒有你,而且他們過得那麼幸福,何必再執迷不悟下去呢?」蘇依依輕輕搖晃著他的手臂,把他從沉思中拉了回來!
忽而,他轉頭,怒目對向她,那樣柔和的目光里,卻如把把冷刀刺向她,一把拗住她的手,「你是不是有什麼騙了我?」
「裒哥哥,依依疼!」蘇依依柔弱極了,緊緊蹙著眉,那樣可憐淒楚的樣子,真的不能叫人忍心下手。
「那為何,你拉著我來這里,卻偏偏遇上了他們?」司馬裒依舊擰著她的手。
「依依真的不知道!只是以前來這里吃過,覺得這里的菜好吃!最近看你茶飯不思,所以才帶你來這里。我真的不知道他們為何在這里。裒哥哥,依依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不會背叛和傷害你的人,你要相信依依呀!」蘇依依說著說著眼淚就一串串掉了下來,梨花帶雨,怎個傷心了得?
司馬裒愣了一會,手中力道漸漸變小,送開了她的手。看來只是他想多了而已!這只是個巧合而已!料想這個弱小的女子也不會玩什麼花樣?
「沒心情吃了!回府!」司馬裒骨扇一收,跨出門檻。
「嗯!裒哥哥,等等依依!」在司馬裒轉身一瞬間,她臉上那抹笑容很陰險,她用被他擰得通紅的手抹著臉上的淚,抽泣地說道,忙跑了上去,像牛皮糖一般黏上了司馬裒。
天下怎麼可能有這麼巧的事?這中巧合當然得靠人為制造了!不讓他親眼看看他們的幸福,他怎麼可能放下她,接受我。
她破涕為笑,把手插進他的臂彎里,嬌滴滴地靠著他。覺得這個燥熱的夏天別有一番味道。
*
馬車輪 轆 轆轉動著,往皇宮的方向駛去。
車內太安靜,只能听到不斷奔跑的馬蹄聲和車夫皮鞭抽動的聲響,而這樣反常的安靜,讓人感覺喘不過氣來。
石星躺在他懷里,一只手悠閑地搭在他胸前,故意找了個話題,「你看到你的依依跟他在一起,怎麼一點醋意都沒?你當初不是很喜歡她的麼?」
「嗯?」司馬紹眉頭一皺,「她?只不過是另一個人的影子!還是個很深很暗的影子!」他輕輕撫模著她的臉,說得別有意思。
「你早就知道她深藏不漏了嗎?」她疑惑地抬頭問道。
「不!和你差不多的時候知道的!」司馬紹邪魅地笑著看著她那雙充滿求知欲的眼楮,「好了!不要說她,掃興!」又把她攬入懷里。
「對了?司馬裒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你不是流著皇上的血?」
「星兒,有些東西不知道是對你好!」他聲音很冷,明顯不想說!
「……」她不吭聲,再親密的夫妻之間也有彼此的小秘密吧!或許是自己問多了!
*
庾府。
「大哥,都已經這麼多天過去了,你有沒有想出辦法?」庾文君終于等得不耐煩,向庾亮問道。
「小妹,你別擔心,辦法不是一時三刻就能想出來的,你先安心在這里住著,好好休養!」庾亮情不自禁貼上庾文君細滑的臉,充滿愛意的撫模,讓她好不自在。
「哥?你是不是又喝酒了?」庾文君聞到了他身上那股刺鼻的酒味,感覺大哥對她越來越怪異,至少那樣的撫模讓她心驚肉跳。
「噓!」庾亮臉色微紅,食指抵在她兩片柔軟的唇上,望著她的眼神是那麼迷離曖昧。「小妹,你知道為何大哥一直未娶妻嗎?」
那樣奇怪的大哥讓她感覺毛骨悚然,不覺緊蹙眉頭,身子往後靠了靠,有些恐懼地看著他,「大哥,看來你真的醉得不清!我喊小梅來扶你回房!小梅……小……」
還未來得及喊出聲音,便被他一手捂住口,變態地笑著命令道︰「噓……不是叫你別出聲的嗎?小妹乖,你仔細听我說,好不好?如果你不亂叫的話,哥就放手,好不好?」他另一手捋著她散在肩上的長發。
「嗚嗚……嗚嗚……」眸子睜圓,驚恐地望著庾亮,猛得眨眼點頭。
「小梅……」庾文君又一聲尖叫,一張白白女敕女敕的臉上寫滿了恐懼害怕。
眼前這個高大偉岸的男子還是她所認識的親哥哥嗎?
她的嘴又被他捂住,雙手也被固定得死死的。
庾亮皺著眉頭,變了味的口氣噴薄在她臉上,似在感傷,「小妹,你怎麼這麼不乖?你這樣,哥哥,會心疼的!」
沒一會兒,小梅抱著孩子就在門外敲,不敢擅自進來,輕聲問道︰「小姐,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