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緊張的還是慕夜斬,他幾乎要將整個手指甲都扣進水晶門中,雪白色的冰凌從他的指甲內滑落,旁邊的簡心還以為他是要用手把門給扒開呢,也嚇出了一頭冷汗。
不一會兒,里面跑出來一個小丫頭,手上沾了血,見到他們許是緊張了,聲音有點尖刺,「公子們不要著急,夫人會沒事的,稍安勿躁!」懶
然而,一見到小丫頭手上的血,慕夜斬哪里還能控制住自己的理智,還沒等小丫頭說完就一把扣住人家的手腕嚷嚷,「什麼稍安勿躁,我現在很燥,非常燥!怎麼會流血的,不是說沒事嗎?流血了還叫沒事?」
小丫頭一听,當即就翻了個白眼,幸好風無痕在一旁拉住某個失控的人,「女人生產有時候是要見血的,我們冷靜一些!」
「斬,快讓她進去幫忙!」席風也走上前勸說,總算是讓慕夜斬松開了手,小丫頭便慌忙躲進了聖女宮。
聖女宮中,空氣燥熱難耐。
兩個產婆都擼起了袖口,一個站在床邊用自己的雙手不停地從龍芩鳶的胸口位置向下緩推,越到小月復處便越用力,試圖要把孩子從她月復中推出來一樣——這是風無痕千叮嚀萬囑咐試演了無數次的動作,不能親力親為就只能教給這兩個產婆。
而另一個產婆則坐在龍芩鳶的腿中間,拉著她兩只腳踝不停喊用力,用力。蟲
龍芩鳶額頭上不停有豆大的汗珠滾下來,流淌到脖頸上浸濕了衣領和被褥,一邊的小丫頭不停擦也擦不完,產婆見她用力咬住唇,便找了帕子握成一團幫她塞進口中,以免她咬傷自己。
咬住帕子之後她的叫聲便成了嗚嗚的聲音,不是那麼刺耳了,可兩只手猛然用力之下竟然將她身下的床單撕裂,發出嘶啦的一聲,在產婆的示意下,立即有兩個小丫頭分別去握住她的左右手。
「夫人,再用一點力,已經能看到孩子的腦袋了,用力啊……」產婆一遍一遍跟龍芩鳶喊。
龍芩鳶只覺得全身的痛都集中在下邊,不管自己怎麼用力,自己全身的力氣都被她用在那里,可月復中的孩子就是不願意出來,她只感覺自己快要虛月兌了,再也使不出力氣來了。
「夫人,別停別停,千萬不能睡啊,睡著了孩子就保不住了,再用一次力,再來一次,用力!」
可龍芩鳶臉色蒼白,兩只眼楮跟空洞無神,似乎根本听不到產婆在說什麼,又好幾次都是緩緩閉上,所有都怕她再也醒不過來,期間她還不停咳嗽,就光是咳嗽也能消耗她很多體力。
她身子本就很虛弱,這樣一折騰根本就承受不起了。
就在產婆焦頭爛額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宮門外突然傳來了一聲大吼,將宮內的眾人嚇了一跳︰
「小鳶!小鳶,你听到我了沒有,你一定不能有事听到沒有!小鳶……小鳶!」
是慕夜斬……是她的斬!
龍芩鳶忽而睜亮了眼楮,很用力很艱難地朝宮門的方向看去,原本微弱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來,嘴唇徐徐蠕動了幾下,卻因為嗓音沙啞根本說不出話來。
小丫頭見狀急忙想要送上一杯水,卻被產婆制止,「無痕公子說了,千萬不能讓夫人喝水,等孩子出來了才可以!」
龍芩鳶緊蹙的眉頭從來沒有松開,雙眉卻在听到慕夜斬的聲音後驟然平緩起來,只一刻便重新皺緊,
「啊!」
一聲刺耳淒厲的尖叫在聖女宮內響起,似乎傳遍了整個北冥宮一樣,整個北冥宮的地面開始劇烈晃動,轟隆隆的,遠處雪山似乎都在震動。
門外,慕夜斬靜止了呼吸,一、二、三……他在也等不下去,什麼都不顧地一腳踢開了門,整個聖女宮都因為他這一腳跟著晃動。
「小鳶!」
「哎呀,怎麼進來了,出去出去,不能進來夫人會分心的!」他們攔不住慕夜斬,只能把他身後的幾個男人用力推出去重新關上門。
慕夜斬不顧她們阻攔,徑直沖進了內室,一進去就聞到了撲鼻的血腥味。
「初陽……初陽……」
他听到龍芩鳶不停喊著初陽的名字,心下猛然被揪起,整顆心都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握住,無法跳動了。
「小鳶……」慕夜斬沖過去猛然推開一個小丫頭緊緊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親吻,「小鳶你會沒事的……我在這里,我在……」
龍芩鳶睜開眼楮看到慕夜斬,盡管臉色已經白得像是一張紙雙唇也是毫無血色,臉上都是汗水流過的痕跡,可是她依然扯出了一個笑臉。
「小鳶,我在這里,我來了,有我陪著你,陪著初陽呢……」慕夜斬盡量屏住自己哽咽的聲音,同樣回給他一個笑容。
「啊……」
龍芩鳶又叫了一聲,產婆露出驚喜的神色,「頭出來了,出來了,在加把勁兒,用力!深呼吸,用力!」
那只握住她的手仿佛也在給她力量一樣,龍芩鳶咬緊牙關,只覺得自己快要被撐破,握住慕夜斬的手不停哆嗦顫抖,仿佛要從那里汲取最後一絲力量一樣。
「啊……啊!」
「小鳶!」
「加把勁兒,快,就差一點了,加把勁兒,深呼吸,吸氣,呼氣,用力!」
「啊!」
「小鳶!小鳶!天吶,小鳶你怎麼了,別嚇我,醒一醒,快醒一醒!」慕夜斬突然發瘋一樣開始猛掐龍芩鳶的人中,不停拍打她的臉搓她的手搖晃她的身體,可是床上躺著的人卻一動不動。
——
(初陽小盆友啊,你可真能折騰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