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側過身子，腳往外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然後回眸看著她。「靜茗——」他頓了頓，似乎非常艱難地組織言語，像一個初學說話的人一樣，想許久才斷斷續續地說完一句話。「我配不上你，你很好——將來會找到一個更好的人……」陸靜茗咬住嘴唇，心中像被涼水狠狠泡過一樣，冷得發抖，說不清什麼滋味。「這就是你的回答是嗎？我不好，要是好你會躲著我嗎？也好，既然我知道了你的意思，那我也不會再說這些話了。我只希望——希望以後你不要再躲著我了……我不會糾纏你的。」「不，靜茗，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把你——把你當妹妹看，你明白嗎？以後我們還像以前一樣，好嗎？」他笑得十分勉強，再也維持不住平日的溫雅，說這些話的時候，他只覺得心口剜心般的疼痛，仿佛丟失了最重要地東西，一直滴血。妹妹，是的，就是妹妹，只是妹妹。陸靜茗失笑，直盯著他許久︰「妹妹……真是好……」她轉身，眼中噙著淚水，卻倔強地不許它落下，跑出了祭殿。她不想再听那傷人的話了，也好，她該死心了吧，原來他是把她當妹妹，這個詞真是可笑！「靜茗——」看著她傷心的背影，他卻無法挪動腳步去追趕安慰她。能說什麼，他又該說什麼？沒有人了，冷清空曠的大殿只剩他一個，安靜得讓人發抖。他跌跌撞撞地朝大殿深處走去，再也維持不了什麼優雅，聲音沙啞地笑著︰「白無憂你算什麼東西……你算得了別人的命運，卻掌控不了自己的命……」他推開屏風，任憑它跌倒在地板上，轟然作響。「為什麼心這麼痛——」他失神地跌坐在地板上，「我算不了自己的命，因為它早就注定。誰讓我是神子，這是我的命啊。對不起，靜茗，我什麼都給不了你，連喜歡你的資格都沒有，因為我是神子……」空曠的大殿回響著他的囈語，過了很久，他閉上眼楮，「原來我喜歡上你了，怪不得心會這麼痛。可是不能，因為我永不能動心，因為我活不長……」所以，他永遠不能跟她在一起。凡是成為神子的，不僅活不長久，更不能動心跟女子在一起，不然死期將至。也許這就是上天對他們泄密的懲罰。他又有什麼資格跟她在一起，給她幸福？既然如此，一切就讓他一個人背負吧，長痛不如短痛，只要她幸福就好。他什麼都不敢苛求。－－－－－－陸靜茗茫然地跑出祭殿，風一般地離去。她只覺得心中難受，眼淚肆意滑過臉龐，被風風干了，只留下一道淚痕。為什麼一切會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