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芸磬。」蘇盈月兌口而出,當看到韓丞相眼中的驚異時,她嘲諷的問︰「當今太子的母親,蕭皇後,我說香包是她給的你信嗎?
韓丞相的臉色立刻變了,他沒有想到蘇盈會說是蕭芸磬給的,怔了一會︰「老夫不信。」肋
擲地有聲的話音響起,幾乎壓過了外面傳來的哀樂。
是呀,早就料到他不會相信,蘇盈苦澀一笑︰「那我就沒有什麼話可說了。」
「我相信你。」龍瑾睿薄削的嘴唇揚起,說了一句唯一一次向著蘇盈的話,不是偏袒,是真的相信。
香包里的毒是‘噬魂’,產自東夷國,一般人想要弄到手都很難,何況蘇盈一直留在府中沒有去過任何地方。
蘇盈倒是沒有在意,而韓丞相卻瞪圓了眼楮,額上青筋暴露,怒不可歇的用手死勁的拍著桌子。
龍瑾睿眸中黑暗一片,窺不見底,難以琢磨得到他究竟在想什麼。薄削的唇微抿,喉結滾動,手指有節奏的敲打著椅子的扶手,發出響聲,像是緊張的樂曲不高不低的在他指下響起。
「殿下,這個妖女說的話怎麼能相信呢!依我看她就是在胡言亂語妖言惑眾。」鸞緋不甘心,柔心都被蘇盈害死了,蘇盈說什麼是蕭皇後給的香包,韓丞相說不信,可龍瑾睿說信,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龍瑾睿對蘇盈產生了感情,否則包庇蘇盈干什麼。鑊
怪不得蕭皇後賜婚,明明可以反對,龍瑾睿卻沒有,鸞緋以她自己的邏輯想。
「柔兒一直深得皇後娘娘的喜歡,她怎麼能害柔兒,這麼做對她來說有什麼好處。」韓丞相贊同鸞緋的說法,堅持己見,他不相信乖巧伶俐的柔兒會得罪皇後,何況她們不常見面,沒有理由惹著她,即便是做錯了事情,蕭皇後也會明著處理,不會暗地里使用這種卑鄙的手段。
「就是,且不說她害死了柔心,現在又污蔑皇後娘娘,她真是膽大包天。」鸞緋火上澆油的說,她一定要讓韓丞相好好的處置蘇盈,以報她對自己無禮之仇。
只要話夠力度,引起韓丞相大怒,向皇上參奏,蘇盈就算是不願意也得將正妃之位給讓出來。
「噬魂出自東夷,東夷又嚴謹這種毒物,能有這種東西的地方也唯有太醫院有。」龍瑾睿沉默的時候沒有光顧著听他們說話,而是在想這一連串的事情,看起來復雜的謎團,一個接著一個,不過串聯起來還是能找出規律。
每一件事都差不多和蘇盈有關,正因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所以沒有人考慮過其中的關系,細細想來,其中的間接人便是蕭芸磬。
「我不管有什麼理由,素盈都是害死柔兒的凶手,明日我要參奏陛下,讓陛下定奪這個女人的生死。」他一定要為柔心討個公道,平白無故的這樣死去,他即使再鎮定也平息不下怒火。
韓丞相憤然起身,沖著蘇盈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哎!」怎麼走了。鸞緋想招呼,卻被龍瑾睿的手拉住,她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出格的事情,趕忙低下頭不敢言語。
蘇盈無暇去看他們,起身要往外走。
「站住!」霸氣的聲音沒有制止得了她的腳步,她停也沒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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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景如畫的御花園中,蕭皇後扶著石欄桿,美眸看著滿池子的荷花,听著身後的嬤嬤讀著飛鴿傳書來的紙條。
水池中的魚兒,散亂的游動著,有的藏身在荷葉里,有的浮出水面,紅色的身體在那滿池子的綠葉中猶如紅綢,忽隱忽現的穿梭著。
從宮女拿著的托盤的瓷碗中,蕭皇後抓了一把魚食,一點一點的向水中散著,魚立刻圍攏在一起,圍成一道魚牆,爭先恐後的吃著浮在水面上的魚食。
嬤嬤讀完了紙條,蕭皇後還仍沒有喂完魚,看樣子她的興致正濃,又在水中揚起魚食,眼眸看著那些搶食的小魚,噗嗤一笑,也沒有回頭,起唇說道︰「辦得好,賞!」
龍瑾睿府中果然如那個女子之前預想的亂了,好聰明的女子,連她都沒有想出這個計策,她當然不能不賞她。
「娘娘您給她的賞賜已經夠多了。」
「不夠!」蕭皇後的眸子仍盯著池中的魚,自言自語的說︰「用人就像喂魚,你給它的食物越多,她才能夠游向你這里,不然她就不會再听你的。」
魚食已經被魚兒們搶光了,果然逐一散去,甚至沒有一條願意逗留剛才有過魚食的地方。
與蕭皇後沒有多遠距離的地方,那張俊逸的臉上,精致的美艷簡直和蕭皇後如出一轍,連熙靠在柱子背後,將蕭皇後剛才說過的話都听進耳中,定定的望了蕭皇後一會,低下頭思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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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擾人的哀樂聲終于停了。靈堂開始靜寂得嚇人,白綾淒淒的掛在屋子的邊沿上,香煙繚繞。
有著幾個守夜的宮女,看著香案上的長明燈。除去正廳里那幾根光芒薄弱的蠟燭,其他地方的燈籠全都熄滅,夜晚的風森森的吹著,劃過她們的臉。
跪了一天,她們有的早已經按耐不住睡意,坐在那里打著盹,漸漸的其他人也跟著睡著了。
一個戴著半面面具的男子縱身從房檐上跳下來,尖銳的眼楮眯了眯,身形極快的在幾個人身上點住了睡穴。
「你在干什麼!」
男子嚇了一跳,急忙轉身,看到黑暗中的那一抹紅色。
「是你!」蘇盈一身火紅的裝束,在靈堂昏暗的燈光下猶如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