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的時候已經入夜,但是蘇盈卻執意要乘著夜晚氣溫清爽,要出去走走,所以藍衣幾人都跟著去了,只留下春草和冬香守候在屋內。
春草等了一會,然後起身走到冬香身前,向前探身,壓低著聲音說︰「跟你這麼久,若是徐嬤嬤沒有告訴我,我還真不知道你也是千家的漏網之魚。」肋
「春草,到底為什麼,你為什麼總是這樣處處針對我?」記得以前剛被分派到蕭皇後那里時,春草不是這個樣子的,她曾經維護她,曾經為了幫助她不遭受徐嬤嬤的責罰而被毒打,為什麼被派到皇子府以後,她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各為其主,即便以前我們再怎麼要好,我都不能容許自己的感情錯亂,和你一起背叛主子的事情我做不到。」春草的命是蕭皇後給的,當初如果不是蕭皇後,自己早就和自己的父親一樣,被牽連到千家案子里面︰「如果不是因為千家,我家也不會家破人亡,我——更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從一個養尊處優的千金小姐成了為奴為婢的丫鬟。」
「你……」現在的春草讓冬香感到可怕,比她在蘇盈面前說她壞話的時候還要可怕。
「可惜我還一直拿仇人當朋友,這樣的錯誤可真是我人生中的污點,所以我要親手抹刷掉這個污點。」春草陰狠的說著,話音沒等落下,她便將手中的匕首,低到冬香的下頦上。鑊
冬香眼楮不可置信的看著春草,看著她眼中陰狠毒辣的眼光,她怎麼也不敢相信她會這樣對待她,她為什麼要這樣,她也是……
看到冬香眼中的驚恐時,春草冷冷一笑,抽下匕首,她並沒有殺她︰「我現在殺了你會說不清道不明,所以你放心,我不會給自己添加嫌疑的,我只是想要看看,千家的人是如何的膽小懦弱。」
說完轉身拿起杯子開始喝茶,將那把匕首藏了起來。
這時門外隱隱有些動靜,春草警覺的轉身向門口看去,然後起步輕輕推開門,走了出去。
冬香站在原地沒有移動地方,眼中仍是充滿著疑惑,可是瞬間斂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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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夜色已深,酒店已經早早大洋,樓下的櫃台旁,店小二站在掌櫃的身前,與他私語著什麼。
春草的身子靠在柱子後面,看著那兩個鬼鬼祟祟正在談話的掌櫃和小二,春草雖然看不出他們有什麼貓膩,可也能猜出所談之事定不是什麼好事。
樓下談話的聲音十分的小,春草听不清楚,但是看到掌櫃的臉上越來越蒼白,眼神之中由喜悅轉為驚恐不安的時候,春草能判斷出事情的重大。
待到兩人急匆匆的走到後院的時候,春草也躡手躡腳的下樓,保持著一段距離跟在他們身後。
跟了一段距離,掌櫃的走近了一個屋子,春草在窗外听著。
「快,快收拾下趕快離開這里。」掌櫃的聲音很是顫抖,惶恐的聲線能使人聯想到他此刻的表情有多麼難看。
緊接著一個蒼老的婦人聲音說︰「當家的,出了什麼事?」
「你不要問出了什麼事,趕快收拾好東西,一會就動身。」掌櫃的不耐煩的說。
之後就是一陣收拾東西的聲音。
春草眼神中閃動著光芒,臉上浮現笑意,看來今天晚上又要有有趣的事情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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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散發著皎皎白光,清涼的晚風清爽的吹拂著,絲毫沒有讓人感覺到今天晚上會要發生怎樣的凶險事情。
「真美啊。」真美的夜景,蘇盈看著天際之中那輪月亮,有多長時間沒有像這樣安靜,安寧充滿欣喜的看著它了。
龍瑾睿從身後抱住了蘇盈的腰,頭壓在她弱小的肩膀上︰「是嗎?」疑問的話語里听不出他所問的是什麼。
蘇盈一下子抽回視線,裝作無意的推開他的擁抱。
但是即便是這樣,他們二人的舉動都被身後的人誤認為是故意做出來的。
鸞緋將手中剛摘下的花朵撕個粉碎,仍在了地上,以至于她一直在嫉妒之中沒有看到藍衣此刻的表情籠罩著比她更甚的郁郁不快,但是,只是那一瞬間就消失不見,所以蘇盈回頭有的時候也沒有看出藍衣那一瞬間的表情。
「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明天還要趕路呢,都各自回去早早休息吧。」蘇盈不敢再繼續觀看夜景,因為每當有龍瑾睿在身旁,即便是再讓自己開心的事情都會因為他而變的敗興。
鸞緋有些不樂意︰「你說來就來,你說走就走,你把我們當什麼?」如果不是因為這段時間龍瑾睿不知道什麼原因特別寵愛蘇盈,她早就動火了。
這段日子龍瑾睿還真的把蘇盈當成正妃看待,府中的大事小情都交由給她管理。
鸞緋早就看不下去了,今天她剛剛看到龍瑾睿那樣曖昧的對待蘇盈,心中的妒火不覺的沖刷著她的大腦,因為在氣頭上,理智早已經控制不住,不由得說了這一句氣話。
「我又沒有說一定也要你跟著呢呀,你既然不願意回去,好,你自己一個人留在這里好了。」蘇盈看龍瑾睿不理會鸞緋吃醋的樣子,便直徑自顧自的走著。
藍衣看了一眼鸞緋,不做聲的跟著蘇盈而去,龍瑾睿不言而喻,連看也沒有看鸞緋一眼,就甩了一下袖子,疾步走到蘇盈身邊,挽住她的手一起走向客棧那邊。
鸞緋更加氣惱,她用力的跺著腳,看樣子一點也不打算跟著回去,要獨自一人留在這里。她抬眼看著那輪銀盤似的月亮,樹影密密一片,野草裊娜的隨風搖動,這時,月亮躲進雲彩之中,四周本就漆黑的樹林,少了這抹月光的照射,黑暗趁機鋪天蓋地的將一切都變成了混沌不清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