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公公不以為然︰「那右相大人也只能和皇後娘娘去說,奴才不能擅自做主,如果各位大臣一定要逼奴才的話,奴才也只能任由著這些御林軍護衛胡來了!」
「你敢!」
「喲,就算是奴才不敢,可奴才也只是奉命行事,就算是奴才想要各位回家處理事務,可是奴才一屆閹.人,也管不了那些只會動粗的御林軍護衛啊!」林公公嗤笑道,說罷他忽的斂住笑容︰「再者說,皇後娘娘覺得虧待眾位大臣,所以想重設酒宴來款待眾位,就算是任誰听了去也只會說皇後娘娘賢德,肯屈尊于向你們這些受寵若驚的臣子賠罪!」肋
「你給我住口!」右相被桂公公氣的不輕,渾身顫抖成一團,本來他以為其他大臣會幫著他說話,卻未料到一同挨罵的大臣們卻置于不顧,沒有一個肯上前來說一句,一看如此,右相心中說不出的憤怒,指著桂公公咒罵道︰「你這個狗仗人勢的東西,你給我滾到一邊去!」
「滾?」桂公公一副小人的模樣,他手指模著下頦,好像是在分析著右相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好久才拍了拍腦袋,假裝茅塞頓開的樣子,連聲說道︰「好好好!奴才我這就滾,各位大人,咱們回見!」
說完以後一甩袖子,桂公公便率領著他帶來的三個宮人向軒宸宮走去。
右相咬了咬牙,憤怒的不成樣子,一回身看到那些先前大吵大嚷,到現在卻噤若寒蟬的大臣們,右相老眉深皺,怒斥道︰「先前你們一個個聲音不是都嚷嚷的很高嗎?到了剛才那個狗奴才說出大逆不道的話時你們怎麼都不吱聲了?真是一群酒囊飯袋,只顧拿國家的俸祿,平時作威作福像個官樣,可如今到那狗奴才面前卻都啞巴了!……哼!」鑊
那些官員嚇得都不敢出聲,雖然知道右相氣的不輕,不去勸一下是不行的,可他們又怕說不到好處,恐怕遭到更加訓斥。
不知過了多久,其中站出了一人,這個人並不是別人,而是右相妻子的表哥,朝廷里管制宗人府的主管曾子建。
曾子建走到右相身旁,小心翼翼的說道︰「大人不必為這等奴才生氣,即便是氣壞了身子,得意的恐怕也是這等小人,所以屬下還是勸右相……」
「你剛才如果替我罵那狗奴才幾句也比現在說這些強!」右相之後不理會曾子建的表情是怎樣的尷尬,一轉頭就走了。
曾子建沒有想到這個右相如此頑固,在眾位大臣的眾目睽睽之下竟讓連一點面子也不給他,何況他們之間還是親戚,這讓曾子建的心中也十分的不愉快。望著右相離去的路,他站了好一會,一甩袖子哼了一聲才走到人群里。
「曾大人,這可怎麼辦,我們難道就要困在宮中出不去了?」刑部侍郎憂心忡忡的說,畢竟看現在的架勢和剛才桂公公說的話,這明擺著是蕭皇後別有用心。
「對啊對啊!」百官臉上都充滿了著急的神色,剛才有右相在,他們還能有底氣,但是現在右相被氣走了,那他們該如何是好,難道就這樣坐以待斃,任由著被蕭皇後提出的那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困在宮中?!
一個武將粗啞的吼聲道︰「大不了就和他們動武,老子千軍萬馬都殺出去了還怕他區區數十個小小的御林軍護衛不成?!」
「將軍,切不可魯莽行事,這里可是皇城!」一個老陳趕忙攔住那位摩拳擦掌的武將,高聲勸道,深怕他會闖出禍來。
「就是!」曾子建嘆息了一聲,望著那些等著自己答復的大臣,他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畢竟他的官位還不如右相,所以連右相都說不上話的事情,他能給出什麼答復。
這時不知道是誰問了一句︰「曾大人,你說右相也出不了宮,那他是去了哪里呢?」
「這……」曾子建一想到這里才回過神,他想起剛才右相走的方向,忽然心中有了答案,也知道該如何向這群大臣交代了︰「走,大家隨我一起去泰華殿!」
听到這一聲,大家紛紛有了方向,所以慌亂的心勉強安定下來,跟在曾子建的身後一同去了泰華殿。
***
軒宸宮中,皇上已經將龍袍月兌了下來,命人放在了一旁的衣架上,而他身穿著一身黃緞夾襖坐在桌子旁邊,閉著雙目一句話也不說。
宮人們誰也不知道怎麼了,只覺得皇上今天很憤怒,所以都各個小心的伺候著,生怕會激怒了皇上,鬧得人頭不保。
惶恐的時間過了不大一會,蕭皇後就從殿外進來了,她屏退宮人,那些宮人就像是得到了救星一樣,目光中充滿感激的瞥了一眼蕭皇後,便急忙走出了軒宸宮。
「皇上你切勿動氣呀!」蕭芸謦走到皇上身邊,手中不知何時拿來了一件棉衣,披在了皇上肩上︰「還是去床上躺一會吧,聖上龍體大病初愈,還是不要累著或者動氣。」
皇上忽然轉過頭來,嚇得蕭芸謦一跳,她以為他會說她,沒想到皇上卻只是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低沉的語氣夾雜著悲哀的情愫說道︰「熙兒怎麼樣了?」
「他……」一想到剛才問過宮人,說連熙還在喝酒,蕭芸謦不禁微微遲疑了一下。
就在她頓住的那一刻,皇上明白了,嘆了一口氣︰「他是不是還在喝酒?」
「熙兒他的確是多喝了一點,說了一些醉話,可是皇上萬萬不必當真啊!」
「沒關系,朕能明白他的感受,也許他是真的喜歡千家那個丫頭,如今千素盈死了,他心情不好受也是應該的……芸謦。」皇上回過頭注視著蕭芸謦的臉龐,那張臉上沒有一絲皺紋,雖然也有些歲月的痕跡,可還是一如當年初見那般美麗動人︰「你要明白,朕當著文武百官不得不那樣說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