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空氣清新冷冽,寧若璃下意識地把臉往暖和的地方擠了擠。
嗯,這個暖爐子不錯,溫度不高也不低,正好。
回頭問問府里管事的,這爐子里添了什麼香料進去,竟是這般淡雅好聞。
鼻子有點癢,好象有羽毛不停地在撓,她不耐煩地伸手想把它揮開,那羽毛倒也怪了,揮開了又老是飛回來。肋
她不滿地咒罵了一聲,不情願地睜開眼楮看了一眼。
就一眼,睡眼惺忪的她立馬清醒了過來。
視線往上移,看到的正是那笑得春意盎然的鳳凌澈,還有他拿在手上的發梢。
往下移回來,正對著眼前的,是那妖孽的胸膛。
胸膛?她的臉怎麼會埋在他的胸膛里?
寧若璃試著動了動雙手,好象……好象,正環著某個人的腰。
她不死心地再動了動腳,貌似……貌似,正纏著某個人的腿。
這個姿勢……
她在心里大叫,她怎麼會象個八爪魚一樣整個人都掛在鳳凌澈身上???
「璃兒昨晚睡得可好?」頭頂響起鳳凌澈慵懶的聲音。
「你對我做什麼了,我怎麼會……」她突然想起什麼,連忙低下頭看了看身上,衣服一件也沒少。
「眼前的情況璃兒不也看見了麼,是你抱著我,而不是我抱著你,真要做什麼,也是璃了對我做了什麼才是。」鑊
這話好象有理,事實擺在眼前,寧若璃沒什麼可狡辯的。
她干脆利落地推開鳳凌澈,坐起來披上自己的大氅,暗惱自己的警覺性怎麼象是喪失了一般,在這樣的環境下,居然睡得跟死豬一樣,若有人來殺她,她會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但她又驚訝地發現,她昨晚睡得確實很安心,有多少年沒有這樣安心地睡過覺了?
「璃兒好現實,利用完為夫的身體就這麼無情地把為夫推開。」
又是委屈得不能再委屈的聲音,寧若璃握了握拳頭,咬著牙決定不理他。
「吃你的吧,不要再油嘴滑舌了,吃完我們就動身,今天還要去找雪芝。」她把包里的糕點遞他一份,自己拿了一份吃著。
不得不承認,這東西比起昨晚的烤雞腿,味道差遠了。
只是……
她望了望不遠處黑得象焦炭一樣的半只烤雞,可惜了,昨晚忘了把它從火上取下來,後來睡熟了,連焦了都不知道,顯然已經不能吃了。
「怎麼,璃兒還想吃?」鳳凌澈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笑道,「要不,為夫再你去捉一只來?」
「不用了,我們還要抓緊時間上山,丹琴的毒經不起耽擱。」她胡亂兩口吃完,見鳳凌澈只吃了一小口,便道︰「你快吃呀,這里就我在,你不用講究優雅。」
鳳凌澈也不爭辯,將糕點還與她︰「我不餓,你先收著。」
寧若璃懷疑地瞟著他,這麼大個男人,昨晚吃得也不多,過了一晚上也該消化完了,會不餓?
收拾好東西,兩人又接著往山頂飛。
據說,那雪芝最喜極寒之處,那麼生長在最高頂峰的可能性比較大,按昨天的腳程算來,到達山頂估計也得花一天的時間。
行了半日,兩人已處在冰雪的世界。
入在眼里的除了雪,還是雪,再沒有其他事物。
無邊無際的白,望不到盡頭。
「唉。」寧若璃忍不住輕嘆一聲。
這麼大座聖山,一眼望去除了腳下厚厚的積雪之外,沒有任何可辨別方向之物。
這樣漫無邊際地找,何時才能找到雪芝。
「璃兒莫要嘆氣,有為夫在,你還擔心什麼?」鳳凌澈貼在她的耳邊低聲說道。
她驚得跳開兩步,轉頭怒道︰「你說話前能不能先打個招呼?這樣無聲無息的,不知道會嚇著人麼?」
吃吃地笑聲從鳳凌澈的嘴里逸了出來,邊笑邊搖著頭。
「你笑什麼?」寧若璃怒火更甚。
「不知道璃兒能不能告訴我,這個招呼該怎麼打?難道璃兒跟別人說話之前都是打了招呼的麼?」
寧若璃一時語塞,再回想剛才自己所說的話,好象是有些不講道理了。
話說,為何在鳳凌澈面前,她總是會情緒失控,思維混亂?都變得不象她自己。
沉著冷靜,處變不驚的寧若璃呢?
心里賭了氣,她一聲不響地自行向山頂掠去,眼不見心不煩,耳朵里沒了他的絮叨,總該清靜了吧?
抬頭望了眼頂天的頂尖,她大略估算了時間,再行一個多時辰應該能到。
「璃兒,等等我,小心把為夫給弄丟了。」鳳凌澈嘻笑著,輕松追上她與她並肩而行。
「弄丟了更好,省得有人一直在我耳邊嗡嗡叫。」
「璃兒的心意為夫明白,女人麼,都愛心口不一,璃兒越是這麼說,就說明璃兒的心里越是喜愛為夫,對麼?」
寧若璃懶得再理他,閉了嘴,心里想著再也不搭理他了。
一個時辰之後,她望著已經不遠的山頂,終于微微地笑了起來。
伸出藏在袖口里的雙手捂在凍得發紫的臉上,溫熱的手心一接觸到冰冷的臉龐,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模了模已經失去知覺的鼻尖,她真懷疑她的鼻子是不是被凍掉了。
越接近山頂,這氣溫就越低得嚇人,若是有雪芝,這里應該就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