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乃娘還欲說什麼,葉崢華在身後插話道︰「是啊,就讓大夫瞧一瞧吧。」
見她如此說,女乃娘沒再說什麼,只是輕輕地應了一聲︰「嗯,那我就看看大夫吧,小姐放心,我真的沒什麼事。」
靜君聞言,這才寬下心來,隨即吩咐葉崢華去將大夫給請過來。芒
沒多久,大夫匆匆而來,給女乃娘把了脈。他說只是年邁體虛,又過度勞累所致,休息幾天就無大礙了,後來開了個方子之後便離去了。
靜君听大夫如此說,這才放下心來。又與女乃娘促膝談了好一會兒,這才肯離開,臨走前一再囑咐她要多多休息。
得到了女乃娘的應諾,她這才放心離去。
女乃娘身子不適,這已經讓她不安了,然而這一天,卻是一波未平另一波又起。
晌午時分,寧靜君覺得累了,正欲上榻休憩片刻,這時碧兒卻神色慌張地走進來,跟她說道︰「夫人,二娘她不見了?」
寧靜君不由得一怔,不由得問道︰「什麼?」
「二娘她不見了,我方才過去給她送飯,但她不在屋內,我已經尋遍了這附近了,都沒見到她。這可怎麼辦好?」
寧靜君一時間竟反應不過來,但聞得碧兒自責道︰「都是我不好,夫人你讓我看著她,我卻將人給弄丟了---」
寧靜君見她急得快哭了,不由得安慰著她道︰「碧兒,不用慌張,她可能是跑到汝苑外去了,你去外頭找幾個家丁幫你尋一下吧。」格
自從她將戴曉韻那女人領回來後,就吩咐翠蓮料理她的溫飽,翠連走後,這差事就由碧兒接手了。寧靜君卻是甚少去看她,那女人神智不甚清醒,平日里總是安安靜靜地呆在室內,甚少會主動走出偏院,也讓人很輕易會忘記了她的存在。
碧兒听從她的吩咐,找了幾個家丁幫忙著尋找。
寧靜君絲毫不緊張,因為她知道殷家莊保護森嚴,戴曉韻那般瘋瘋癲癲的女人是輕易出不得莊的,她定然還在莊內,既然人走不出去,找到她也是遲早的事。
然而令她的意外的是,幾個家丁尋遍了整個殷家莊,卻依舊沒尋著人。
門外的守衛也證實了她確實沒有出過莊,這事一下子鬧大了,幾乎出動了莊內所有的家丁到處尋找,卻依舊找不著,好好的一個人,竟就像人間蒸發一般消失了,消失得不著痕跡。
赫連文浩讓人去報了官,官府很快派了人來調查。
一個瘋子失蹤,這本不是什麼大事,可既然這是宥州赫赫有名的第一名莊殷家莊報的官,官府就必然會鄭重其事,竟然是知州大人領人來調查,一班衙役在殷家莊上下搜了個遍,直到夜深,卻依舊了無頭緒。
從偏院的廂房內勘察完畢,赫連文浩將知州大人請到了正院的涼亭處坐了下來,葉崢華識趣地在一旁伺候著。
她還是首次見到像知州大人這般的大人物,心中不免有些緊張,在為對方倒茶水之時,雙手不都不由得顫抖著。
幸而知州大人忙著與赫連文浩談話,沒留意到她的失態。
遞上了茶水,又端上了點心,葉崢華靜靜地站在一旁,只听得赫連文浩對著知州大人說道︰這殷家莊平白無故失蹤了一個人,這事若張揚出去必然會惹起事端,因此不必大動干戈,只要立了案,暗地里調查,日後若發現了人,官府消案不遲。
知州大人听了,連聲稱是。
見這知州大人對這個赫連文浩的態度如此恭敬,簡直已到了言听計從的地步;葉崢華不由得愣住了,這男人不就是莊主跟前的一條跑腿嗎?知州大人何等身份,怎麼會對他如此禮遇?
她心中疑團重重,直到那知州大人領著下屬轍走了;葉崢華再也隱忍不住,借口出了汝苑,跑去找了進莊近七年的娟心。
在她一翻費盡心思的旁敲側擊之下,這才得知,原來這赫連文浩在這宥州也是一個極有名望之人,更重要的是他掌管了殷家許多的產業,是一個舉足輕重的人物,卻不是如她想象中他只是一個莊主的跑腿那般的簡單。
這個極意外的消息讓她怔忡,她告別了娟心,心事重重地往回走著,一中沉浸在重重掙扎當中,她就連自己是怎麼回到汝苑的都不知道。
近日來她極煩惱,她心頭極高,一心要成為莊主的女人,要成為這個殷家莊的主子;但她知道她的夫人寧靜君是她最大的障礙,若不將她鏟除,莊主是不可能留意到自己的。
她首先要做的就是讓莊主討厭寧靜君,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寧靜君紅杏出牆,然而她想盡了辦法、用盡了心思,手中卻只有微薄的兩張白紙。
現在那女人又有了身孕,葉崢華知道自己手中的那點東西根本不足以動搖到她在莊主心中的地位,這讓無比的她苦惱。
更令她深受打擊的是,听聞到莊主要上沙場打仗的消息。
要知道這一場戰事打下來,卻不知要耗去多少光明,若是莊主打上三年五載才回來,那自己豈不是白白虛耗了青春,到那時,自己紅顏已老,豈不是兩頭空。
當莊主的女人,那機會仿佛無比的渺茫。
現在想想,她又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想到這---她嘴角不由得往上揚,掩不住的得意之色。
想通了,她就片刻都不想等待了,那個男人此刻不知是否還在汝苑?
于是她匆匆往正院而去沒走幾步,就見女乃娘神思恍惚地坐在一個石墩之上,那面無血色的臉在見到她走過來之時更是越發的灰白,那神色就仿如見著了鬼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