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失神之後,她方驚覺自己竟然有點貪戀這男人這溫暖的懷抱,她收斂起心神,輕輕地移開那環在她腰間的粗壯手臂,趕緊爬下睡炕.
突然間,一只寬大且溫熱的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肘。
她一驚,猛然回頭,對上了他那雙深邃的黑眸---他醒來了---累?
下一刻,這只手松開了她的手肘,卻改為緊緊地環住了她的腰身,這男人的身子半撐起來,臉頰湊了過來,親熱地伏在她的腰間︰「不要走---」他喃喃說道。
她一怔,腰間一陣溫熱,她的心卻亂如麻---
有好長一段時間,她僅是如此的站著,沒有離開卻也沒有如他的願。
最終,她輕輕地掙扎了一下,喃喃說道︰「不早了,我還要去擺攤呢----」
她感受到男人的手臂緊了緊,但最終,他沒有勉強她,他輕輕地松開了手臂---
寧靜君一咬牙,逃也似的匆匆往門外走了出去--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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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我這里有一件新外袍,前天才從你這買的,不小心給弄破了一個洞,你看看能不能給我補上幾針?」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拿著一件外袍走過來向她問道。
「我看看---」寧靜君將她手上的外袍給接了過來,一看,這件袍子的確是前天從她這兒賣出去的。
那小姑娘將外袍的袖口給翻了過來,但見嶄新的袖口多出了一個黑烏烏的洞,這破洞甚是醒眼,如果不補上一補,定然是穿不得了。
寧靜君不由得好奇地問道︰「姑娘,這破洞究竟怎麼弄上去的呀,怎麼就成這模樣了。」
小姑娘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做飯的時候不小心被火苗點著了,大嫂,你看這還有得補救不?這件外袍我才穿了一回,要是補不了,那多可惜啊---」
寧靜君認真地審視了片刻,說道︰「補上是可以,但硬是這樣補上去就不是很好看,我看不如這樣吧,姑娘你在這候上片刻,我在用另外一塊料子縫上去,然而再在上面繡上一朵菊花吧,金菊與這袖口的顏色相襯,這樣的話這外袍看起來就還是嶄新、嶄新的。」
小姑娘一听,不由得一臉猶豫地說道︰「我當然希望能這樣啦,但要往上頭繡上一朵菊花得花多少功夫啊,我怕我出不了這個錢---。」
原來她擔心這個,寧靜君沖著她一笑說道︰「我不收你的錢,你要願意的話,在這等會就好了---」
小姑娘一听,不由得大喜過望地說道︰「真的,大嫂你真好,若這樣,我在這里等多久都行---。」
寧靜君自是知道,普通老百姓要能穿上一件新衣的確不易,所以也會特別的珍惜。
她沖著這小姑娘宛然一笑,轉過身來將身後背靠著的那個牽在樹干底下的籮筐拖近,從里頭找出針線來,開始認真地給往這破洞口上縫上一塊布。
小姑娘站在身旁認真地看著她,見她那修長好看的手指嫻熟的一穿一拉,密密的線就縫合上了,不由得贊嘆道︰「大嫂的針線做得真好。」
寧靜君輕輕一笑,淡淡說道︰「這沒什麼,慢工出細活嘛,做這活啊,一定得心定才能做得好---。」
「大嫂說得是---」小姑娘應了一聲,于是兩人便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街上漸漸人多了起來,沒一會兒功夫,幾個結伴而行的姑娘皆湊了上來,她們似乎對她這攤子特別的青睞,七嘴八舌地圍成一團,在挑選著她攤子上的羅裙、錦帕。
「大嫂,這錦帕有沒有牡丹花樣的呀---」
寧靜君抬頭看了一眼,說道︰「有啊---」
「那給我找一條。」
「嗯,好咧---」寧靜君放下手中的針線,開始給她翻找著。
百無聊賴間,那等候著的小姑娘也蹲了下來,拿著攤子上的錦囊細細地觀賞著---沒一會兒功夫,又有幾人湊了上來,這個攤子一下熱鬧了許多。
寧靜君顧著應對這些顧客,又忙著繡菊花,一時間當真有些慌亂----。
街人的行人來來往往,人多了,這街道就變得擁擠,有些行人還從她身後的穿過,寧靜君只顧著與這些挑選著的顧客說著話,卻沒注意到有一個行跡可疑的小孩子鬼鬼祟祟地來到她的身後,抓起她身後籮筐內的水壺擺弄著---
站在攤位旁的一個姑娘抬頭看到了這孩子,以為是她的孩子,也沒為意。
這孩子擺弄了好一會後,放下水壺慌慌張張地跑開了---
他往前跑了近二十來丈遠,就往街道旁的粥鋪後方竄了進去,迅速地從一個長相極為丑陋的男人手中接過幾個銅板兒,隨即高高興興地跑開了。
這個長相極丑陋的男人從後方走了出來,站在不遠處默默地注視著對面幾乎忙不過來的寧靜君,默默地等待著。
寧靜君一直忙碌著,卻是對這個不遠處侍機而動無賴混然不察----。
顧客來了走了一批又來一批,她一直忙不過來,如此忙碌到了近晌午時分,才將那破袖口處的菊花圖樣給繡成了,圍在攤子上挑選的顧客也漸漸散去,寧靜君這才有機會喘口氣。
她轉過身來,從籮筐里頭拿過水壺,就著壺口喝上了幾口,見又有一名婦人走過來,她趕緊將水壺放回原位,向這位婦人招呼道︰「大娘,來看看,這里有現成的袍子、襖子,布襪、絲帕和錦囊在這邊,請問大娘需要買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