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漸行漸遠,留得劉德海一人呆立在門前發呆---他回頭,見一名站門外站崗的小太監一直側頭望著他看,不由得責斥了一句︰.
「看什麼看,沒听皇上說了嗎?趕緊的去找十來個人回來將這門里門外的積雪給清了---」
「喳---」
-----------------分割線-------------------
兩人踩著雪一直往前走去,由于天冷的原因,街上少有人走動。
驥飛拐了個彎,領著周顯往一條深巷走去,越往里走,周顯眉頭便鎖得越緊︰「她就住在這樣的地方?累」
驥飛淡淡一笑,說道︰「回皇上的話,地方雖簡陋,但夫人卻住得相當自在。」
周顯心中了然,是啊,以他對她的了解,榮華富貴對她來說還不如她兒子的一個開心的笑容,但---︰「殷臣也由得她如此委屈自己?」
驥飛听後不由得在心中偷笑,他說道︰「殷將軍雖然是極為霸道、強勢的人,可也有無可奈何的時候---。」
周顯听了,由衷的點點頭。
兩人一步一步緩緩地向前走著,突然間,天空飄下了零星小雪,雪花輕飄在空中,為眼前的銀白增添了幾分朦朧之感。
兩個走著走著,驥飛突然間停下了腳步檬。
周顯一怔,舉頭望著眼前那甚是簡陋的矮小瓦房,這是非常普通的一所院落,這樣的房子一路上走來,看到的比比皆是,要說有什麼特別,可能就是院門前那棵高大的梧桐吧,此刻這梧桐樹上的枝頭上已經掛滿了雪白的雪花---。
周顯駐足,驥飛雖沒說什麼,但他知道這便是她的住所了----
因為與她聯系上了,所以在他的眼中這所陌生的平房卻有幾分的親切。
眼前矮小的瓦房在銀裝素裹下分外的妖嬈---
那院門是緊閉著的,見他立在原地任由雪花飄落在身上,久久不動,驥飛不由得說道︰「主子,進去吧。」
周顯一怔,已經兩年沒見了吧?他是很渴望能再見到她的,甚至時常在腦海內描繪她的容顏,她的一顰一笑,但此時此刻,他卻難以跨出這一步,這或許就是常言所說的近鄉情怯吧---?
突然間,周顯內心閃過一絲的暗然。他嘴角揚起一絲自嘲的笑容,自己如此大張旗鼓、千里迢迢地過來這里,所為又是何物?
她注定了是不屬于自己的,難道自己一頭熱地趕來了,就是僅僅為了見看她一眼?
突然間,他有些驚慌,他怕自己一旦再見上了,會更為渴望,再難放手---。
他痴痴地立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驥飛再也忍不住,開口喚了他一聲︰「皇上---」
沉默了良久,周顯才淡淡地說道︰「罷了---咱們還是回去罷---」說罷他便率先舉腳往回走去。
驥飛一楞,快步跟了上去,兩人一步一步往前走了好一會,突然間听到身後傳來推門的動靜---
正埋頭往前走去的周顯急急地回頭,雙眸不由得一亮---
只見那梧桐樹下的院門被推了開來,一個身著淡綠色碎花棉襖,披著裘衣披肩的女人站在那門前,正舉頭望著頭頂上布滿雪的枝頭,她一直如此站著,靜如處子,任由空中零星的雪花散落在她的身上---
她那安恬的神態是如此的悠然、淡雅---
望著眼前這銀白色中的一點艷亮,周顯不由得一陣激動,兩年不見,她容顏未老,卻出落得更為豐腴動人了---
眼前的她是如此的嬌美動人,為這冷清的雪白增添了幾分春色,竟更勝他御花園中的傲骨紅梅。
周顯與驥飛兩人站得遠,身上又披上了雪花,那女人在門外站了好一會竟都沒發現他們倆人。
這時,從她身後走出一個高大的男人來,這男人站在她的身後默默地拂去她發上的雪花,並拉過她身上的披肩帽子輕輕給她帶上。
女人神色安恬,似乎已經習慣了這個男人如此的柔情與寵溺---
隨即,男人輕輕地在她的身後張臂環住她的腰身,將她的身子往他懷中攬了進去,緊緊地擁在懷中。
女人身上穿著甚是雍腫的襖子,此刻被這個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摟在懷中,卻依舊顯得如此的嬌小---。
雪花似乎大了,紛紛向這相擁的兩人身上飄下---
這雪,朦朧了周顯的雙眸,眼前的境象似真似假,美好的猶如一幅畫,讓人神往---。
周顯只覺得自己心頭一陣窒息,這一刻,他才真真的覺得自己不該來這兒---
他匆匆扭過頭來,低聲向驥飛匆匆說了句︰「走吧---」隨即,兩人一前一後,默默地舉步離開了---
「主子,回去吧。」驥飛說道。
周顯望著眼前的一片銀白,說道︰「不,找個地方走走吧,悶得很---。」
「那好吧,主子隨我來---。」
四周是銀白垂掛的樹枝,腳下是厚厚的積雪,四周一片白茫茫,眼前的一切讓人心曠神怡。
周顯不由得感嘆道︰「想不到汝州還有這麼一個漂亮的地方。」
驥飛听後不由得一笑,說道︰「這前方原是一條河,如今都成了雪地了,我平日里就是在這兒教導琛兒練功的。」
周顯默默地點了點頭。
忽然間,周顯前方的雪地動了動,下一刻,一個黑影驟然從雪里頭冒了出來---
這突然間的變異,嚇得周顯連連往後退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