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嘎是何許人?是青龍幫老大,曾是平澤市黑道上響當當的人物!別說這平澤市,就是省里的一些高官對他都畏懼三分。老嘎為人霸道,說一不二,肆意踐踏法律,從不把一般的公安局、派出所放在眼里,只要有人得罪了他,輕則一頓暴打,砍斷手腳,重則判刑坐牢乃至失去性命。老嘎的黑惡勢力要不是驚動了公安部,他恐怕還在社會上為非作歹。
「老嘎今天突然出手,恐怕不是好兆頭啊?」韋炳友心里隱隱擔憂起來,他深知得罪這人的後果。
龐繼平說︰「要不是司凱把他打傷了,今天我們可能就……」
「什麼?司凱……他……,壞了,那家伙是啥壞事都做得出來的,跟這個霸王干上了,再別想過安寧日子。」韋炳友感到事情的嚴重性。
「司凱來的這兩年,老嘎不是沒啥動靜嘛!」
「你呢?你怎麼就不勸勸他?」
「他們一來就動手,哪里給我解釋的機會,我不能看著司凱挨打吧!」
「算了,算了,你們都是豬腦子,讓我想想辦法。」
司凱帶著背著藥箱的明米祥快速走到了龐繼平身邊,明米祥看了看龐繼平的傷勢,取出了藥水、夾板和繃帶,細心地替龐繼平包扎起來。
韋炳友把司凱叫到一邊,小聲說︰「老嘎是青龍幫的老大,在監獄享受的待遇比我好得多,住獨立小院,平日一般不會出來,今天他突然出手,恐怕……你做事真的過了。」
司凱臉上掠過一絲慌亂,他早听說監獄表面平靜如水,其實處處暗藏殺機。在平澤監獄呆了近兩年時間,如果不是目睹老嘎那幫人的氣勢,他恐怕永遠也不會相信平澤監獄還會發生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也難怪像韋炳友處處小心謹慎,無時無刻保持警惕。
「知道我為什麼會進監獄?那是拜老嘎所賜!」
司凱一臉驚詫,看韋炳友心有余悸的樣子,他還真不敢小看老嘎了。在司凱的一再追問下,韋炳友談起了他的往事。
韋炳友是5.14專案調查小組的領導成員,當專案組派任立剛、劉雲駐扎在平澤監獄後,就有人找到青龍幫,青龍幫出面將任立剛夫婦、劉雲一家殺害,韋炳友雖然有幸保全性命,但最終被科以重刑。
司凱問︰「既然知道老嘎從中作梗,為何不找他說個明白?」
「我的事兒怨不得老嘎,如果我不貪污、受賄,沒有可抓的把柄,他又能耐我何?再說,老嘎又豈是我等能動的?找他只能自討沒趣。」
停頓片刻,韋炳友又接著講老嘎的一些事情。
老嘎被抓的那段時日,平澤市人人自危,那些與老嘎有來往的高官更是夜夜不能入眠。為了防止老嘎的人劫獄,關押老嘎的地方很隱蔽,幾乎無人知曉,就連審判也都是秘密進行。到平澤監獄是在一天深夜里悄悄送過來的,據說,老嘎沒被判刑時,走到哪里,一路上都是荷槍實彈的武警跟著。
老嘎送到平澤監獄後的第一天,消息就泄露出去了。當天下午,老嘎的數千手下把平澤監獄圍得水泄不通,還跟平澤監獄獄警和駐扎在平澤監獄的武警發生了流血事件,要不是老嘎出來說話,那些人是無論如何要從監獄把老嘎「請」出去的。
老嘎入獄後,無任何高官落馬,就連一般的官員都沒有一個受處分,很多高官都認為老嘎夠意思,也就紛紛打招呼,讓監獄給予照顧。
老嘎在監獄雄霸一方,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誰也不敢得罪他,每年來監獄看他的人更是絡繹不絕。老嘎的待遇好過韋炳友很多倍,僅僅照顧他起居的罪犯就有6名罪犯,乘小車出去吃喝玩樂更是家常便飯。
老嘎獲得的減刑更是讓很多人羨慕得掉眼珠子,原判死緩、無期徒刑的罪犯一次只減幾個月,老嘎不僅直接由死緩減為有期徒刑18年,而且兩年一次的減刑每次都減1年11個月,要不是法律規定死緩必須最低服刑14年,恐怕老嘎早走出監獄了。
近兩年,省監獄局對平澤監獄管理比以前嚴格了很多,方承兵主抓獄政管理後對外勞犯、外宿犯和特殊犯的管理更是加大力度,也有人多次交代老嘎,老嘎才有所收斂,幾乎沒听到他再干什麼「大事」,不過,老嘎卻能經常出去瀟灑。
韋炳友講完老嘎的事兒,長長嘆了口氣說︰「不過,老嘎還算是個重義氣的人,今天的事情咱們要采取主動,不管什麼情況咱們要去給他陪個罪。」
司凱叫道︰「賠罪,我憑什麼給他賠罪,沒讓他給我道歉已經很寬容了。」
韋炳友的臉色突然嚴肅起來,「司凱,你不了解監獄,更不知道這里面的深淺啊!」
一旁的龐繼平說︰「老韋,以我了解老嘎的為人,他絕不會對此事善罷甘休,更不會輕饒我們,再說司凱把他打傷了,這個時候他肯定在氣頭上,我看緩幾天再說吧!」
韋炳友說︰「這樣也好,我先過去打探一下情況。」
韋炳友說完,搖搖頭,獨自離開了。
明米祥已經將龐繼平的肩胛骨固定上了,身上的傷口也都處理了,然後走到司凱面前。司凱身上的傷已將襯衣染紅了一片,明米祥讓他月兌下衣服時,他才感到疼痛一襲來,忍不住申吟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