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慕琛目光平淡,像是沒听到般,只是眉梢處帶著些許冷冽,乍一看,有些嚇人.
徐默可並不想談論這些,她轉移話題,「你怎麼會在這?」
「安泰常年資助S大,所以這次活動作為嘉賓被邀請,不過因為我哥有事,所以我就代替著來了。」莫易維眼光落向徐默可,微微一閃,似乎想要說什麼。
徐默可淡淡地應了聲,便沒了下文。
接著三個人沒再說話,便形成一種僵持的畫面累。
這時,菜正好上來,徐慕琛視若無人地開始吃起來,沉靜淡然,有意無意地給徐默可加菜。溫暖的陽光肆意地將兩人染成半壁金輝,看起來像是天生一對,氛圍親昵,別人是融不進去的。
看到這一幕,加上那一句話,莫易維心里有一絲錯覺,他們兩看起來更像是情侶,而非僅僅只是舅舅與外甥女的關系。眼前這個男人是風光無限的市委書記,有如此高的權利與財富,所以這僅僅只是錯覺吧?
「小可,你……」想要問,卻又覺得他想的太過于荒謬,便閉上了嘴巴,看了看表,對徐默可笑笑︰「你們先吃著,我先走一步,小可,等我的電話。萌」
朝徐慕琛點點頭,便轉身離開了。
待人完全走後,徐慕琛漫不經心道︰「以後少跟他來往。」
徐默可一怔,難道他是在吃醋?于是,故意試探︰「小舅,他是我名正言順的未婚夫,按理說少來往的應該是我和你吧。」
徐慕琛淡淡地說︰「不久就不是了。」
徐默可放下心來,既然他說不是,那必定是有十足的把握,也就有開玩笑的心情,「小舅,你吃醋了?」
徐慕琛看著她,眼里波光流轉,掩去眼角的笑意,淡淡地應了聲。
徐默可一不小心就沉溺在那一片深邃中,這樣的感覺甜蜜而又美好。一個恍惚間,心思卻有些不確定,她與小舅能幸福麼?逃避了眾多,放棄了眾多,最終真的能幸福麼?
可,現在卻是管不上這些了。很多時候她都明白,這樣的放棄,這樣的取舍或許只是一時的沖動,短暫的幸福,將來就是一生的痛苦。只是,人生有很多的情不自禁,不舍,無法用理智去看待。而她徐默可即使是短暫的,也想要去抓取。她徐默可原本就是不幸的,以後的痛苦也只是現在的延續罷了。
很多年以後,徐默可曾想過,如果當時她問清楚,他所說的不是指的是什麼,那麼,後面的很多事情也就不會發生,也就不會造成她的離開。然而,世界上哪有這麼早知道。他,徐慕琛再一手遮天,也並非能把事情盡在掌握,也有許多無法做到的事情。
兩人安靜地吃著飯,S大餐廳的飯菜口味還是偏好的,即使味道偏淡,徐默可還是意外地吃了兩碗飯。看著徐慕琛也只是吃了半碗飯,看她的眼神似笑非笑,她自動地選擇忽略。他徐慕琛是神仙,她可不是。
吃完飯,兩人出來踱步,時間差不多還有一個小時不到,有的是時間。風景如畫的S大,這樣的踱步,氣氛甚是好,會讓人心境一片安詳。
徐慕琛的風華氣度甚好,是無人能比得上的,那深沉、清冷,倨傲,不凡的氣質並非S大男學生所有,惹來走過的女生臉紅一片,甚至有些大膽的女生上前打招呼,他都是淡淡一應,看則有禮,實則卻是疏遠生分。他徐慕琛的柔情寬容,只給了身側的女孩,寡情過了頭,卻也是深情過了頭。
徐默可一個年輕的女孩子,也是有虛榮心的,看著他如此受歡迎,對待旁人如此淡然,心里不禁有些得意,眉梢處都露出得意之色。
徐慕琛看著笑笑,嘴角勾起弧度,露出些許笑紋,遮掩在一片清冷光華中。
兩人散步著,閑暇之余,徐默可就問起無聊的問題,「小舅,我听聞S大有一條很聞名的路,叫相思路,相傳兩個相愛之人如果沒有一起走完這條路,便是需要嘗盡相思,是不是這一條?」
徐慕琛輕笑︰「可能是。」對于這些東西,他自是不相信,但他知道即使走完,他也是嘗盡相思之味。
「您好,請問您是不是徐書記?您在官場的建術,您的謀略,您的才華,我都非常佩服,已經仰慕您很久了。」一個模樣清秀,臉漲紅的女生走到他跟前。
徐慕琛淡淡地回絕。他還未復職,自然不能稱為書記。
女生看著很是失望,道了句對不起便離開了。
「小舅,沒想到能在這踫上你的粉絲。」
徐慕琛淡笑,「吃醋了?」話語里帶著些許寵溺的玩笑。
徐默可一口否認,但也是事實,他徐慕琛是萬人迷,被雜志評為第一黃金單身漢,粉絲這麼多,真要吃醋,哪吃的完。
徐慕琛但笑不語,眉眼卻是柔了下來。
這相思路走了大半,便見遠處來了一群人,走路有些趕,似乎在四處觀望著什麼。在看到徐慕琛後,眼前一亮,都朝著過來了。
徐默可心底一陣暗嘆,這安寧的時光怕是到頭了。
果然,片刻,一行人就走到他們面前,為首的是一個大概五十多歲的男人,啤酒肚,略微有些禿頂,他恭敬地說了一堆客套話︰「歡迎徐書記大駕光臨,徐書記百忙之中抽空過來,是S大的榮幸。」
徐慕琛面對著曾經的尊師,口氣有些溫和︰「老師別這麼客氣。」
本來開始的話也只是場面話,他這麼說,錢震威笑笑,也就不生分了,眼光落到徐默可身上,問道︰「這是徐默可小姐吧?」
徐默可有些受寵若驚,享譽全國的校長竟然是知道她名字的,雖然是托了身側男子的福,但也足夠讓她有些意外。「錢校長叫我小可就好。」
互相打招呼後,三人便往前走,而後跟著一些人,離他們幾步之遙。
一路上甚是安靜,徐慕琛走在中間,突然漫不經心地問道︰「老師,S大的法學研究生有什麼需要注意的?」
錢震威也是個通透人物,能當上S大校長,學術上的本事是一流的,但心眼也多,考慮的事情多,一看就明白幾分。「書記,S大馬上要招法學推免生,小可可以來報名試試。」徐慕琛淡淡應了聲,就沒再做聲.
他這話中意思徐默可明白的一清二楚,官場有潛規則,連學校也是少不了的,他這是一句準話,只要她報名,就是能上的。S大的法學在全國很有名,就連蘇荷也是S大畢業的。只是,她急欲逃月兌徐家,怎麼會選擇回徐家僅僅需要一個小時不到的學校。
她不吭聲,沒有答應。
徐慕琛眼光落向徐默可,眼底閃過精光,灼灼的微冷。
這相思路終是走完,轉彎到了S大的大禮堂。S大的大禮堂很是大,寬敞,英式建築,很是氣勢磅礡,今日也布置地非常喜慶。
徐默可深知跟他們一起進去,肯定不妥,于是隨便找了個理由,沒等徐慕琛反應,就逃走了。
徐慕琛腳步稍稍一頓,就往里走進去。
徐默可混在一群學生中間,跟隨著進去,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了下來。
她剛坐定,看到錢校長走向演講台開始說了些開場白,無非是學校的建校歷史,校慶活動等等,學生已經自發的安靜下來。
她四處搜索徐慕琛的身影,在第一排中間的位置看到了他,但只是看到一個背影,莫易維作為嘉賓被安排在右側。
在一段沉長的致辭後,他才開始介紹,「今天,有幸請到徐書記給我們做演講,眾所周知,徐書記曾經也是我們的校友」
在大家熱烈的拍手中,徐慕琛穩步上台。
他一上台就一陣轟動,惹來眾人的議論紛紛,尤其是一幫女生都在竊竊私語,但說的無非也就是好帥,氣質很好,看著臉就紅了等等之類的話。
徐默可靜靜地看著他,他表情一貫的雲淡風輕,眉角冷厲,從容淡然地開始演講,聲音清冽,清明。
徐默可心神恍惚,淪陷其中,不禁會想,這樣一個灼灼其華的男子為什麼會看上她?她相信,只要他一句話,多的是女人前僕後繼。
徐慕琛目光不著掩際地四下搜尋,在茫茫人海中,他一眼,便看到了她,他的女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