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暖陽柔和,透過白色沙曼,投下一片斑駁的星星點點。二十多平大的臥室,陽光正好,米色大床上稍顯凌亂的床單,男子正擁著她而眠.
早晨的他卸去了以往的嚴厲,變得溫和無害,早晨的她卸去了一根根刺,變得柔和而美好。
男子一向淺眠,此刻早已醒來,只是貪戀著她,並未起身。一向清冷的目光摻雜了其他東西,顯得更幽深,眉宇間溫情慢慢。
突然,電話震動,他微蹙眉,拿起一旁的拐杖悄悄起身,走到陽台,接電話,幾分鐘後,掛了電話,穿衣起身,看著床上的她,許久,俯身在她額際輕輕印上一吻,溫柔無限,隨即轉移陣地,含住她的耳朵,二個字從唇齒間傾吐而出。
轉身,離開砍。
門被悄悄地帶上,徐默可睜開眼,從他電話響的時候,她就醒了。想必男子也清楚,他熟知她的一舉一動,哪怕是一個小小的舉動,他都知曉,不然他不會對她說那兩個字。
等我。
睜著眼看著天花板,听到男子車子發動的聲音,直至再也听不見。她的世界忽然安靜了下來。今天的一天是多麼的美好,仿佛昨晚的狂風暴雨已經過去,他與她又恢復了平靜,甜蜜如初。可是,一切真的如她想的那樣麼玩?
此時,電話鈴聲響了起來,她一愣,才想起是她的手機傳來的聲音。接起來,是柳靜的聲音從電話那頭響起,「小可姐,你今天請假了麼?怎麼到現在還沒來上班?」
徐默可心一驚,這才響起今天是周五,並非是雙休日,昨晚的那場暴風雨讓她忘記了一切。于是,立即掀開被單,急急忙忙說︰「靜靜,我睡過頭了,現在立馬趕去公司。」
柳靜語氣很是著急,「小可姐,你趕緊來,蘇律師正在生氣,說你擅離職守,礦工,正大發雷霆,要辭退你。」
徐默可手一頓,听柳靜說完,她反而沒有這麼著急了。呵,她蘇荷是想要公報私仇麼?因為喜歡上安陽,所以看著她礙眼,想把她踹走?想到這,她不由冷笑,可惜許多事情不是只有蘇荷一個人能決定的。她蘇荷就是再有本事,未必每件事情都能如她所願。
「小可姐,小可姐,小可姐?」柳靜听到電話里突了聲音,一遍一遍的叫著。
「恩?」徐默可反應過來,不由地有些抱歉,「靜靜,謝謝你,我會馬上趕過來的。」
柳靜不好意思地笑笑,「小可姐客氣了,這是我應該做的,上次的事還要多虧小可姐呢。」
徐默可听到後不由會心一笑,听到柳靜又說道︰「小可姐,別人在叫我做事了,我先掛了,小可姐早點來哦。」
掛完電話,徐默可洗漱好,剛要出門,想起蘇荷,嘴角勾起一抹笑,蘇荷,我送你一個禮物,讓你一早就驚喜。
她拿起電話,撥了一個號碼,電話那頭,是莫易維,也是安陽,蘇荷喜歡的男子。」小可,怎麼會是你?「他的聲音依舊溫暖澄澈,可是再也不讓她迷戀至瘋狂。
「莫……安陽,你能來接我上班麼?」徐默可的聲音雖柔和有禮,卻帶著疏離,一下子把兩人的距離隔開了。
安陽自然也听出了其中的不同,心理一陣失落,但是她主動給他打電話的驚喜已經沖淡了一切,他忙不迭的答應了。
掛完電話,徐默可心里有一絲的歉意,她很自私,利用他去打擊蘇荷。雖然曾經他是多麼的冷漠,可是他並沒有對不起她,很多東西都是她自己的一廂情願而已。當初的她愛他,給了他傷害自己的權利,她被傷的體無完膚,其實都是她自己的錯。
徐默可坐在沙發上,雖是冬天,但是陽光很好,照在人身上很舒服。眼無意識地看向門口,突然定住了,那干涸的血跡讓她想起,昨晚,他狠狠的一拳,不知道小舅傷的怎麼樣?好些了麼?
剛要打電話,門鈴卻響了,無奈放下電話去開門,毫無意外,是安陽。
安陽今日穿著一身白,很符合他的氣質,但不知是因為不再喜歡他的關系,她總覺得他再也沒有那麼澄澈。
「小可,可以走了麼?」安陽看著從小一起長大的女孩,他以為那些喜歡只是因為習慣,那些喜歡只是因為兄妹,到頭來,才發現,他已然愛上她,並且深愛。只是,當他幡然醒悟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徐默可回去拿起包,先走出去︰「走吧。」
走在小巷里時,徐默可頓時有些後悔了,剛剛也是一時沖動,現在兩人走著,氣憤總是有些尷尬,不知道該說什麼。思量許久,才找到話題,客套起來,「安陽,還特意麻煩你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安陽沒有回答,場面又冷了下來,索性徐默可也不說話了,兩人不說話,總比她說了,他沒反應的好。
本以為他不會開口,走了一段路,他才開口,「小可,我求你,別對我這麼冷淡疏離。」說話時,蹙著眉,眼神憂郁,看起來很像時下流行的當紅氣質明星。
徐默可表情並沒有因他的話而松動,只是笑笑,眉宇間淡淡的疏離,依舊很有禮地說,「安陽,你幫了我,我道謝是應該的。」
不,以前的徐默可只會跟他趾高氣昂,毫不客氣地說,莫易維,你幫我做事,是你的榮幸。
當一個人總是在回憶往昔時,就說明他已經老了。安陽不止一次的覺得已經進入年邁,因為,最近他不停地回憶著曾經他們的事,總是沉浸在其中無法自拔。當清醒過來時,心底一片蒼涼。
車速開的不快,很穩當,大約二十分鐘左右,就到了事務所。找到停車場,停好車,安陽直接就跟著徐默可進公司。
眼看著就要到公司門口,徐默可突然挽住安陽的胳膊,這樣的舉動讓安陽受寵若驚,剛想發問,兩人就到了門口。
他們的出現,引起了軒然大波。
在走廊過道的蘇荷先看到了他們,眼光落在兩人的手臂,眼底閃過稜光。她直直地走向徐默可,冷聲道︰「徐默可,這是你作為員工的職業操守?假都沒請,公然翹班,上班還帶著男人過來,你的架子倒是不小!」徐默可淡淡地說︰「上班時間沒有來上班是我不對,但是現在我的上司並不是你,如果要道歉,那對象也不是你,就算請假也無需經過你同意。」所以,蘇荷根本就沒資格責問她.
蘇荷如她,自然听出她中的意思,但是卻又無法反駁。她說的沒錯,當初她出車禍,修養了一陣子,所以就有別人代替了她的工作,現在任命她的文件沒有下來,因此她暫時是沒權利管她的。
蘇荷向來是個恬靜溫和的女子,但是此刻,臉上白一陣青一陣,破壞了她那份恬靜,變得世俗了。果然,一個女子即使再優秀,再與世無爭,一旦沾染上情情愛愛,那這個女終究會變得跟常人無異,甚至惡俗而丑陋。
「你以為事務所是什麼地方,讓你談情說愛,不知羞恥,還……」
蘇荷說著說著,底下就有人不服了,想當初她也帶著男人進來過,當時怎麼不說了。不過稍微明眼點的人都明白,關鍵在于男人是誰。這次徐默可搶了蘇荷的男人,蘇荷會放過她麼?
想到這,不少人都有些幸災樂禍,對于徐默可,他們是陌生的,平素里沒什麼交集,甚至于有些人可還不待見她,對于蘇荷,因她的存在,他們這些小律師是永無出頭之日,自然是見不得她好。所以,兩者爭吵,他們自然是樂見的。
「好了,好了,蘇荷,你少說兩句。」安陽雖然語氣溫和,但是言語里的不悅不容忽視。
听到他的話,蘇荷這才閉上嘴,走到他身旁,把徐默可擠到一旁,柔聲道︰「你好久沒來看我了。」這語氣跟剛剛罵徐默可的完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如果是以往,徐默可自然是算了,可是她並非聖人,被她說的如此難听還能保持冷靜淡然,自然是要還擊的,「蘇大律師,你這是要搶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