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佩心思動了動,惦量了片刻之後,抬頭對上寧若璃的眼楮︰「好,既然夫人不嫌棄,便在這里住下吧。我這里平日不會有人來,你盡可放心。」起身走到衣櫥拿了套做工精細的衣衫,放在屏風後︰「夫人先將就著穿,等天亮了我命人燒桶熱水讓你洗洗身子,那邊的榻子不是很寬大,不過睡一個人還是可以的,就委屈夫人睡那邊了。」「如此謝過姑娘了。」寧若璃走到屏風後將身上的濕衣月兌下,天氣這麼冷還穿著這麼久,早已受不了,不小心卻弄到了折斷的箭身,傷口又裂了開來。「姑娘可否幫我請個大夫?」她取過旁邊的帕子摁住傷口,探身望向屏風外的環佩。環佩一看到她手上血紅的帕子,才發現她原來受了傷,蹙了蹙眉,她有些為難︰「恐怕要等天亮了才行,況且你的傷是被王爺所傷吧?還得請個靠得住的大夫,嘴巴方能嚴實些。」寧若璃覺得她的話甚為在理,便道︰「如此只好麻煩姑娘,幫我扎緊這傷口,否則這血只怕是止不住。」環佩聞言上前,取過塊干淨帕子,避過箭身使勁纏繞在她傷口處,血立時將帕子染紅,饒是她見慣了大場面,對于這血淋淋的樣子手下卻也有些發抖。過了一個時辰,天色才亮了起來,環佩以自己身體不適為由,遣丫環去請了平日里有頗深交情的大夫,替寧若璃取出了箭頭,上了藥,叮囑一番才讓他離去。******「皇帝病情到底如何,你在宮里只怕未說實話罷?」在緩緩行駛的馬車上,鳳凌澈懶懶地躺在軟塌上,斜睨了座上之人一眼。易歌模了模臉頰,嘴角一垮︰「有這麼明顯麼?」「不明顯。」鳳凌澈不免有些好笑,「只是你能瞞得了別人,但瞞不了我,說罷。」「好吧,在宮里頭我是沒有說實話。」易歌使勁揉了揉眉頭,「有誰敢在皇帝面前說他活不長?就算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砍啊。」「哦,照你這麼說,皇帝是活不長了?」鳳凌澈收起懶懶的神情,若有所思地問道。「嗯,自從那次中毒之後,皇帝的體質已虧了許多,這次受了風寒,寒氣已侵入了髒腑,再者上了年紀,只怕是難以捱過今冬。」「你不是玉面神醫麼,怎地也說這種話了。」鳳凌澈唇角一勾,故意取笑他。易歌那好看的雙眼皮大眼楮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真當我是神仙哪?」鳳凌澈斂起笑意,坐起身正色道︰「如此看來,形勢緊迫,這皇位這爭已是弦上之箭了。」「這麼說,你跟二王爺果真要交手了?」易歌露出擔憂之色,鳳凌羽的實力不容小覷,朝中結黨甚多,何況他的母妃生前又甚得皇帝寵愛。鳳凌澈的眼神冷了下來︰「哼,皇帝一直想把皇位傳給他,以為我不知?這次太子被廢黜之後,若不是我這邊的人極力反對,他早就被立為太子了。」「那你的處境……」易歌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我的處境?放心,如今的鳳凌澈已不是當年的鳳凌澈了,鳳凌羽,我還未放在眼里。」鳳凌澈狹長的鳳眸寒光乍現,閃現出一絲殺氣。
(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