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燈火通明,鳳凌澈正懶懶地側躺在軟塌上听墨玄和冷焰的稟報。
「王爺,听線報說明日二王爺要出城去羽王妃墳前上香,我們不妨借此機會動手。」說話的人正是冷焰。
「嗯,這個想法不錯。」鳳凌澈抬起上身坐了起來,語氣懶散,仿佛談論此事令他心情甚佳,「你們兩個去安排罷。」肋
「是,屬下告退。」墨玄與冷焰躬身退出了門外。
李清蘭忙裝作剛從遠處走來一般,笑著與二人打了聲招呼。
「王爺,」李清蘭步入書房,將食盒放在書案上,「妾身又做了王爺喜歡吃的點心,這會兒還熱著呢,王爺快嘗嘗。」
淺綠色的一碟點心剛從食盒里取出,一股極淡的清香便若有似無地飄了過來。
這味道,每隔三四天便會出現一次,他已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眼神瞟過,鳳凌澈露出風情萬分的似水溫柔。
「蘭兒總是親自做點心給本王吃,太辛苦了,以後這種事就交給下人去做罷。」
李清蘭抿唇輕笑︰「難得王爺能喜歡,妾身一點兒也不辛苦。」
舉起一塊喂進他的嘴里,再從食盒中取出一壺暖茶︰「這是妾身新泡的花茶,里面加了一味蜜汁,王爺喝喝看,合不合王爺的口味。」
鳳凌澈將茶湊近鼻尖,一股陌生而又有些熟悉的味道淡淡而來,如果不是他嗅覺異常敏銳,只怕很難聞出來。鑊
他眸色略微一暗,性感唇角勾了起來。
淺啜一口,在口中品味良久,才緩緩咽下。
「唔……」
「如何?」李清蘭有些急切地問。
鳳凌澈吊足了胃口,才慢悠悠地道︰「口感還可以,倒是不難喝。」
「既然這樣,那王爺就著這茶多吃幾塊點心。」李清蘭殷勤地又拿起小塊喂了進去。
鳳凌澈也不拒絕,又接連著吃了幾塊,方說不吃了。
李清蘭不再強求,收拾了東西提起食盒,笑著說道︰「王爺,天不早了,您早些歇息,妾身這就回去了。」
「嗯,回罷。」鳳凌澈軟綿綿地躺回軟塌,一副滿意的樣子。
李清蘭俯輕啄了一下他的嘴唇,滿臉羞澀地快步走出門口。
直至走到無人之地,嘴角才浮起一抹陰狠的冷笑。
回到房中,她飛快地寫了張字條。
輕吹了聲口哨,一只灰色的信鴿便從外面飛了進來。
她將字條卷成細條塞進綁在信鴿腿上的小竹筒,撫了撫它的背,往空中一送,那信鴿很快便融入了茫茫的夜色中。
李清蘭笑了笑,將窗門關上。
一回身,卻見鳳凌澈正倚著門框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她暗自心驚,她明明把門關好了,他是怎麼進來的?
她不知他進來多久了,有沒有看到她剛才的舉動。
鎮定了心神,她笑著走到他身邊︰「王爺,您是什麼時候來的?也不差個人來報個信,妾身也好迎接。」
「若是差了人來,有些事情本王不就看不到了麼?」
鳳凌澈面含笑意,語氣隨和,好似話著家常一般。
李清蘭卻是大驚。
這麼說,他都看到了?
她強行扯起笑容道︰「能有什麼事情是王爺不知道的啊?」
「當然有,比如……」鳳凌澈勾起嘴角轉向窗口,「蘭兒什麼時候養了只鴿子,本王就不知道。」
「哦,那是妾身閑著無事,隨便養著玩的,想著這事不足為道,所以才未跟王爺提起。」李清蘭此時臉上的表情已有些僵硬。
但願前面寫紙條的事未被看到才好。
鳳凌澈唇邊的笑意愈加明顯,然而越是這樣,李清蘭就覺得越是危險。
「真的不足為道麼?」他突然眸光一冷,臉上笑意盡失。
抬手擊掌,墨玄自門外走入。
當李清蘭注意到他手中的東西時,頓時面如死灰。
那鴿子無力地耷拉著腦袋,看樣子已經沒命了。
墨玄從它腿上抽出紙條展開後交到鳳凌澈手中。
鳳凌澈看完後無聲一笑,玉指撢了撢紙條︰「蘭兒可還有話說?」
李清蘭低頭不語,此時她再說什麼已無任何意義。
「蘭兒這消息可真是靈通,今晚剛作的計劃,你這麼快便一字不漏地記在這條子上。只可惜呀……」他嘲諷地看了那鴿子一眼,「可惜了這麼好的一只鴿子。」
鳳凌澈的狠辣李清蘭很清楚,與他為敵的都不會有好下場。
他可以前一刻還極盡風情地笑,轉瞬間便可以要了人的命,而死的人往往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清楚。
因此,身份被揭穿,李清蘭對求生不抱一絲希望。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這是她最想知道的事情。
她自認為掩飾得很好,沒想到終究還是敵不過鳳凌澈。
「既然你想知道,本王就讓你做個明白鬼。」鳳凌澈走到近處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來,往後一靠,慵懶的氣質立刻顯了出來。
「要說什麼時候開始懷疑你,本王可以清楚地告訴你,自你出現在王府的那一刻起,本王就從來沒有信任過你。」
李清蘭聞言一怔,隨即自嘲地笑了起來。
虧自己還感覺良好,自信地認為取得了他的信任,現在才知道是自己太過自以為是了。
「應該說,你戲演得不錯,本王幾乎都要相信你了,可惜聰明反被聰明誤。」鳳凌澈打開玉扇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