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佩。」伴著一聲高喊,一個俏麗的身影由遠處飛來。
抱起倒在血泊中的環佩,寧若璃的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
鳳凌澈飛快地往她嘴里喂了粒藥丸,只是他清楚,這只能延續她一口氣。
「你好傻。」寧若璃用袖子拼命摁住她的傷口,奈何那血根本就止不住。肋
環佩本想回她一個笑容,最後只能艱難地扯了扯嘴角,斷斷續續地說道︰「替……我好……好好愛……愛他。」
眸光流轉,找尋到心心念念的容顏,凝視著這個經常出現在她夢中的男子。
此時此刻,他離自己是那麼的近,近到一伸手就能觸及。
那雙流霞雙瞳,是多麼的動人心弦,流光溢彩,只一眼,就讓她終生難忘。
那年的初春,杏花飛揚如輕紅的雨霧。
他穿花度柳而來,長身玉立,眸若璀璨星辰。
「姑娘,你還好罷?」
簡單的一句輕語,破開了她心頭的堅冰,令失魂落魄的她從此有了歸依。
只可惜,君若雲端月,妾如污水泥。
如果可以,她願在佛前求上三生三世,只求能讓他與她結上一世姻緣。
「環佩,環佩……」寧若璃哽咽著輕輕晃動她的身體,不願相信她已離開人世。
「她已經死了。」鳳凌澈修長的手指撫過環佩的嘴唇,緩緩直起身子,平靜的語氣中不帶一絲起伏。鑊
寧若璃流著淚將她慢慢放到地上,緊握著雙手站了起來。
「都是你們。」她的手指掃過鳳凌羽和鳳凌澈等人,「為了你們的一己私欲,你們還要讓多少人無辜慘死?」
鳳凌羽看到環佩死得如此剛烈,想到半月前為自己而死的季曉婉,一時無語。
鳳凌澈冷情的唇角一勾,氣質清冷,蕭殺之氣立顯,寒冰一般的眸光似將天地凍結。
「今晚,我便要你付出代價,為她陪葬。」冰冷徹骨的聲音擲地有聲,強烈的嗜血之氣破風而出,猶如來自地獄的修羅。
取出玉扇,長指劃過扇骨,清澈樂聲傳出。
「夠了,你們還要自相殘殺到什麼時候?」寧若璃悲憤地看著兩人。
這是寧若璃離開澈王府之後兩人的第一次見面,沒想到見面便是面臨生死對決。
鳳凌澈絕美的唇形微微彎著,噙著一抹淡嘲的笑。
「怎麼,璃兒是怕本王將他殺了?」
寧若璃失望地看著他︰「我只是不想再看到有人死了。」
「說到底,你還是怕他死。」鳳凌澈望向從遠處而來的三十六騎鐵甲軍,斂去笑意,「這種貓捉老鼠的戲碼本王已經玩夠了,今晚,此地便是他的葬身之地。」
鳳凌羽見轉眼已在眼前的鐵甲軍,暗悔這次行動思量不周。
鐵甲軍的威力他是見識過的,若鳳凌澈存心要亡他,以他們幾人的力量,根本不是對手。
本以為擒了環佩可以威脅到鳳凌澈,到頭來事情依然偏離了他的掌控。
「六弟,你想要以多勝少,只怕是勝之不武吧?」
鳳凌澈背負著雙手,輕蔑地說道︰「對你,又何必講究這些?殺母之仇,奪妻之恨,難道你還妄想與我來談公平不成?你想當皇帝的野心,我不是不知,只是,你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
輕敲扇骨,鐵甲軍立刻以半圓形的陣勢圍住了鳳凌羽,寧若璃等人。
「王爺,你們先退到山上,我和許林墊後。」許昭低聲說道。
他們兄弟二人已追隨鳳凌羽多年,忠心不二。雖然知道他們敵不過鐵甲軍,可寧可死也不願鳳凌羽犯險。
要突圍根本不可能,唯一的辦法只能先往山上退,到時候再想法子。
「你們不是他們的對手,留下來也是送死,他們的目標是本王,你們趁他們不注意時先走吧。」鳳凌羽已知今晚必死無疑,已有些心灰意冷。
「不,屬下們豈是貪生怕死之輩,我們定當誓死保護王爺。」許昭兄弟一听這話都急了。
「璃兒,你到本王這里來,本王保證不殺你。」鳳凌澈朝著與鳳凌羽站在一起的寧若璃冷冷地說道。
「不。」寧若璃見他依舊不听她的勸告,很是痛心。
鳳凌澈見她至此依然護著鳳凌羽,怒意終究抑制不住。
內力貫穿指尖,尖銳的聲音從扇骨傳出,鐵甲軍攻勢發動。
「大家快往山上退。」鳳凌羽急急地說道。
硬拼無疑是以卵擊石,好在他們都騎馬行動,上山不如他們輕功來得快,退一步算一步吧。
嘶嘶的刺耳之聲響起,三十六名鐵甲人同時踩上馬背,用力一蹬,三十六人同時如離弦之箭舉著武器直擊他們後背。
跟在鳳凌羽與寧若璃身後二三丈遠的許林許昭兄弟大呼不好,抽出配劍回身抵擋。
三十六人同時從上而下迅猛的攻擊,再加上那武器強大的殺傷力,許昭二人即使是頂尖高手,終也是不堪一擊。
「噗……噗……」
利器穿透皮肉的聲音在同一刻響起,血肉四下橫飛。
在鳳凌羽與寧若璃回頭之時,入眼處許昭二人已倒在一片血腥之中。
寧若璃第一次見到這種殘忍的手法,胃一陣翻騰,忍不住干嘔出聲。
「王爺,快走……」許昭用盡最後殘余的力氣拼出一句話,便斷了氣。
「走。」鳳凌羽拉著寧若璃以最快的速度往山上掠去。
半個時辰之後。
「怎麼辦?」寧若璃望著前方的山崖,蹙起秀眉。
鳳凌羽沉默不語。
前無退路,後有追兵,莫非老天也要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