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丹琴失聲尖叫。
她眼睜睜地看著那碧緋攻向跋爾烈,甚至看到了它張開的嘴巴里面淡紅色的肉,那兩顆尖尖的獠牙在透射下來的陽光下發出森冷的光。
正全神貫注地嚴密注視著雪虎的跋爾烈被她近乎淒厲的叫聲一驚,猛然回頭之際,瞥見了正向他頸項襲來的碧緋,躲閃已來不及。肋
電光火石之間,他伸出手臂一擋,那碧緋正咬中他的手腕。
而下一刻,碧緋便被跋爾烈揮劍劈成兩截。
那悠然踱步的雪虎听到了動靜,立時警覺地向這邊看來,當發現有人時,它張開大嘴低吼一聲便向跋爾烈縱身而來。
「當心!」正向跋爾烈跑去的丹琴驚得心魂俱散。
眼見著那血盆大口就要咬到跋爾烈的頭顱,今日只怕難逃此劫。
「嗖……」
一記尖銳的破空之聲驟然響起,正如閃電般撲向跋爾烈的雪虎從半空中砰然墜地,震蕩起一人高的塵土。
丹琴腳下一軟,癱倒在地。
抬起綿軟的手臂,她連滾帶爬地來到跋爾烈身側,後怕地向那雪虎望去。
一支利箭赫然從雪虎的大嘴中穿過,正中它的喉嚨。
一箭斃命。
若是……若是沒有這一箭,那後果……
丹琴不敢想。
身邊傳來異常的聲響,丹琴連忙向跋爾烈看去,卻見他手中還握著那弓,然而臉色發黑,氣息極為不穩。鑊
糟糕,他中毒了。
剛才那一箭耗去了他大量的內力,同時又催發了毒素。
丹琴剛剛松懈下來的心又猛地揪了起來。
剛才她在遠處沒有看清楚,還以為跋爾烈躲過了碧緋的攻擊,沒想到,還是被它咬到了。
「烈,烈,你怎麼樣,啊?」丹琴幾乎哭出來。
「我……我沒事。」跋爾烈抬起受傷的手想要安慰她,舉到一半又無力地垂下。
丹琴注意到他手腕上的兩顆牙印,忙抓起查看。
「我帶你出去。」她一把將他的胳膊放到自己肩上,費力地想要將他從地上拉起來。
「沒用的,這蛇的毒性你還不知道麼,我只怕是走不出這片林子了。」跋爾烈苦笑。
「不,你別胡說。」丹琴大聲地喊著,眼淚便掉了下來。
十年前,她眼睜睜地看著母親在她面前咽了氣,十年後,難道她又要眼睜睜地看著她最心愛的人死在她面前麼?
老天,為何要對她如此殘忍?
「烈,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丹琴突然平靜了下來,將他放回了地上。
跋爾烈看著她臉上詭異的笑容,心里忽然有種不詳之感。
「你要做什麼?」他擰起眉頭問。
在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他眼前一花,緊接著身體已經不能動彈。
「你……你點了我的穴道?」他呆呆地看著她收回剛才點在他身上的手指。
「是,我點了你的穴道。」丹琴輕聲回答。
「你到底要干什麼?」跋爾烈此時心里的不安越發擴大。
丹琴一言不發,抓起他的手腕便放到唇邊開始吮吸。
「嘶……」跋爾烈倒吸一口冷氣,不敢置信地盯著她的嘴唇,「你要幫我吸毒?快停下,你不要命了?」
丹琴並不回答,只是低著頭不停地吸著,又不停地將口中的毒血吐到地上。
跋爾烈很想掙扎,很想把手抽回來,卻又無可奈何。
此時他心中是滿滿的震驚,他萬萬想不到丹琴會為他做出如此不要命的舉動。
不多時,地上便全是丹琴吐出的黑血,她一直不停地吸著,直至接連吐著的都是顏色鮮紅的血,才停了下來。
撕上一根布條,將跋爾烈的手腕細細地纏緊了,她才無力地坐癱坐在地上。
跋爾烈臉上的黑色和身上的不適漸漸消褪,他知道已無大礙了。
「我怎麼不知道你會點穴?」他疑惑地問。
「呵呵,我跟璃學的。」丹琴見他好轉,心情也輕松了許多。
「你忘了璃曾說過,不會點穴的女人注定要被男人欺負麼,你看……咳咳……」她突然感到一陣氣急,咳嗽得幾乎接不上話來。
跋爾烈側過臉,注意到她發黑的嘴唇,大驚︰「快別說話,你中毒了。」
中毒了?丹琴無聲地笑了起來。
這麼長時間的吸毒,何況是這種劇毒,她早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
好在不是直接被咬,只是咽下了毒液,終究還能死得慢些。
「不,你就讓我說吧。我今天點了你的穴道,你終于……咳咳……終于讓我欺負了一回,等你回去了,一定要告訴璃,告訴她我沒丟她的臉。」丹琴支撐不住地倒在他腳下,臉上卻是帶著開心的笑容。
「快解開我的穴道。」跋爾烈大急。
丹琴動了動手,想要抬起,卻實在是沒有力氣了。
「算了,這樣也好,平時你都不願意搭理我,現在你動不了了……咳咳咳……終于可以安安靜靜地听我說話了。」丹琴邊咳邊笑地說著。
也許是因為沒力氣了,也許是因為心累了想要休息,對于這樣的安排,她很滿意。
「你胡說什麼?救命要緊,你先不要說話,我試試自己能不能沖開。」跋爾烈運起體內真氣,嘗試著把封住的穴道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