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听我說幾句吧……咳咳……」丹琴一著急,氣息更加急促。
跋爾烈見她如此,怕她加速毒液的流動,連忙說道︰「好好,你說,我听著。」
丹琴慢慢地爬到他身側,將頭靠在他的寬闊的胸膛上。
「借我靠一下。」她有些霸道地說道。肋
耳朵緊貼在他的胸口,強壯而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清晰地傳入,她知足地笑了起來。
能夠這樣擁有他,讓他陪她走完這最後的時光,她真的別無所求了。
「知道麼,烈,我丹琴從小就心高氣傲,從來就沒有正眼看過男人,除了你。」丹琴平復了心情,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微微地笑著,面色沉靜。
她從來不知道,在面對生死時,她居然能做到這麼平靜。
也許,那是因為自己心愛的人就在身邊,所以她不會感到害怕。
能死在心愛的人懷里,那是一種幸福。
跋爾烈第一次看得有些出神。
他知道丹琴很美,有多少年輕男子為了博得這車硨第一美女的心,而挖空心思討她歡喜,偏偏她卻執意要喜歡他這個對她不存在一點感覺的人。
為此,對于她不停地糾纏,他是煩不勝煩,以至于完全忽略了她的容貌,也從未去關心過她的真性情。
如今,在這樣的情形之下,丹琴竟然還有這恬靜淡然的一面,他確實想象不到。鑊
而她剛才為他所做的一切,又豈是一個震驚能形容的?
而他竟厭煩這樣一名敢愛敢恨的女子這麼多年。
此刻,他心中百味陳雜,更有著深深的懊悔。
「在我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我就對自己說,我要嫁給你。」丹琴對于當年的自己感到好笑,隨即又有些心酸,「只可惜,這一切都是我的一廂情願。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對你胡攪蠻纏,你都討厭我了吧?」
「不要說了。」跋爾烈心中的愧疚更甚,同時又暗暗運氣,只望能快點沖開穴道。
他此時也看出來了,丹琴已抱著必死的決心,就算是她有力氣,也不可能替他解開。
「咳咳……我要說,我要說。」丹琴一下子激動起來,「今天就當是我……咳咳……最後一次任性吧。」
「好好好,你別急。」跋爾烈見她的樣子只得趕緊安撫,差點運岔了氣。
丹琴使勁地喘息著,她感覺自己不能再浪費時間了,趁著現在還能說話,有些事要抓緊時間說完。
「烈,」她抓住跋爾烈的手,「有件事,我……咳咳……我想對你說。我知道……你喜歡璃,既然愛她,那就不……不要放棄,我……我希望……希望你們……幸福。」
丹琴強壓著咳嗽,斷斷續續地說完,嘴角開始往外流出黑紅的血。
「丹琴,丹琴?你撐著點。」跋爾烈見她虛弱地閉上眼楮,著急大喊。
他加速體內真氣的運行,強行一沖。
「噗……」一口鮮血從口中噴了出來。
跋爾烈驚喜地發現,被封住的穴道已經被他沖開。
顧不得擦拭嘴邊的血跡,他撐起有些麻木的身子,封住丹琴心脈,希望還來得及。
抱起丹琴躍上馬背,一路上,跋爾烈不停地跟她說話,就怕一停下來她就會死去。
「丹琴,你醒醒。你不是要嫁給我麼,你還沒嫁給我,怎麼能死呢?」
「丹琴,其實我一點都不討厭你,你是個好姑娘,長得又漂亮,我怎麼會討厭你呢?喜歡還來不及。」
「丹琴,等你醒過來,我就向你爹去求親,讓你嫁給我,好麼?」
「丹琴,我的命是你救的,若你因我而死,你說我怎麼會心安呢?你若敢死,那我就只好下去陪你了。」
……
跋爾烈此時已經分不清對丹琴所說的話,是出于安慰以增強她活下去的信念,還是真正地出于內心,他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希望丹琴不要死。
她最後說的那些話,猶如湖面上砸下了一塊大石頭,在他心里激起了千層浪,激得他幾欲落淚。
直到這一刻,他才發現,他從來不願多看一眼丹琴,竟已在他心中佔了很重很重的分量。
抱著她了無生氣的身體,他才知道他是多麼懷念她生龍活虎的樣子。
此刻,他希望她能突然睜開眼楮對著他哈哈大笑,告訴他這只是她捉弄他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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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哪邊走?」寧若璃看著前面兩條通往密林深處的岔道問鳳凌澈。
進入這個林子已有些時候了,還是未見到跋爾烈的影子,他到底到哪里去了。
鳳凌澈仔細地察看著兩條道上的痕跡,林間落葉層疊,就算連馬帶人地過去,也很難留下可以辨別的蹤跡。
他俯子將耳貼在地面上,片刻,唇角弧度微展。
「如何?」寧若璃見此,知他已經有了答案。
「莫急,我們只要等在這里便可,片刻之後,我們的三殿下便會出現在你面前。」
鳳凌澈的話讓寧若璃略寬了心,只是見他從來都是一副你急他不急的模樣,便有些發堵。
少頃,急促的馬蹄聲在寂寥空曠的林間響起,夾雜著隱隱的吆喝聲。
寧若璃眼皮子一跳,直覺情況不對。
她再也等不下去,施展輕功迎著聲音趕了過去。
「烈?」看到跋爾烈眼角的淚水,還有懷中抱著的女子,她微眯了眼楮,這是怎麼回事?
跋爾烈也看到了她,急急勒起韁繩,收住了馬蹄。
「璃,快救救丹琴,她中了碧緋之毒,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