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走。」出了門,跋爾烈停下腳步,拉住還在往前走的寧若璃。
寧若璃回頭,綻開璀璨的笑顏︰「當然沒走,走了我能去哪兒?」
這句溫情的話令跋爾烈心中一暖,待瞥到她脖頸處領口難以掩蓋的紅印時,眼神瞬間黯淡下來。肋
心里對她與鳳凌澈徹夜未歸也有了答案,他不免苦笑搖頭。
不管他如何做,終究在開始時已經晚了一步,縱使再多的努力也是徒勞。
他是不是真的應該抽身而退,不再夾在他們二人之間?就眼前的情景看來,他再堅持下去似乎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早就听說鳳凌澈已經遣散了後宮,這幾年來一直孤身獨處,從未找過女人,令天下人都懷疑這個鳳瓔的皇帝,原本最風流多情的男人是不是患了什麼不可告人的隱疾。
並非不知他一直未放棄找她,但出于鳳凌澈曾經對她造成的傷害,還有出自他自己的一點小小私心,他一直將寧若璃隱藏得很好。
如果,鳳凌澈真的能對她好,一輩子只愛她一個,他願意退出成全他。
最重要的是,她能幸福。
只要寧若璃能幸福,他就算作出再大的犧牲亦是甘之如飴。
更何況,就他這個即將對另一個女人負責的男人,已經沒有資格對她說愛。
「烈?」寧若璃見他黯然神傷,只道他是因為她與鳳凌澈的整夜外宿,卻未想到他的心思已經百轉千回,已作出了對他來說最為艱難的決定。鑊
「我沒事。」跋爾烈收拾起落寞的神色,隨即故作輕松,「沒走就好,若是你不告而別,我定要傷心死了。」
「怎麼會呢,我是這樣的人麼?」寧若璃微笑,對于跋爾烈,她始終有著深深的歉意。
也曾試著去愛上他,但始終產生不了那種令人心動的感覺,更多的是朋友之間那種信賴,惺惺相惜之感。
她不想浪費他的感情,不想他因為她而錯過眼前應該去珍惜之人,所以才不止一次地想要撮合他與丹琴。
偏偏他對這份感情太過執著,而丹琴在了解了他對她的感情之後,竟選擇了放棄。
無奈只好順其自然。
「不是。」跋爾烈亦露出一絲笑意。
「依你看,丹琴會去哪里?」寧若璃見他心情好了些,才將話題轉到丹琴身上。
「別的地方她應該不會去,最大的可能還是在王府,只不過……她在有意躲避我們。」
「嗯,我也是樣想的。」寧若璃回望了一眼王府大門,她的想法與跋爾烈不謀而合,「烈,對丹琴的事你有何打算?」
跋爾烈抿著雙唇,沉默片刻之後,道︰「她如果執意不肯讓我去實現承諾,那便罷了,只當那天我什麼都沒有說過吧。」
對于當時情急之中未經思索月兌口而出的話,事後他自己也倍感吃驚,對丹琴雖談不上討厭,但還不至于喜歡,卻為何會說出向他父親提親之語?就算是一時沖動,也為免太過草率。
「烈,你有沒有仔細想過,你對丹琴到底有著怎樣的感覺?」寧若璃決定跟他好好談談他與丹琴的事,她必須讓跋爾烈了解自己的心。
不管如何,丹琴除了脾氣火爆點之外,其他各方面都堪稱是位好姑娘。
認相貌,車硨美女雖多,但無人能及得上她,論品行,為人正直,心存俠義,行事光明磊落,在女子中絕少有人能與之相比。
這樣一位難得的女子,還是主動追求與他,為何跋爾烈卻對她唯恐避之不及?
跋爾烈揉了揉眉心,攬過寧若璃的肩頭走到河邊的亭子坐下。
「說實話,這幾天我一直在想你這個問題,如今連我自己也弄不明白了。」顯然他也有些困惑。
望著緩緩流淌的河水,跋爾烈陷入對往事的回憶。
「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是在邑城大街的茶樓上,她當時騎著一匹快馬在下面疾馳而過,不經意的回眸一瞥,令我驚為天人,我從來不知道,在車硨竟然還有這等美麗的女子。只可惜,她當時並未看到我,我也忘了追上去。」說到此處,跋爾烈有剎那的錯覺,好似回到了那個時刻。
「第二次見到她是在父王的壽誕上,她坐在丹齊格的身邊,美麗得象朵含苞欲放的薔薇,這時候我才知道她的身份,才知道原來她一直住在塞外,怪不得之前沒有見過她。周圍的年輕男子頻頻向她示好,她都置之不理,甚至還流露出不悅的神情,看到她,我當時確實喜出望外。」
跋爾烈臉上浮起淡淡的溫柔的笑,令寧若璃有些驚訝。
「後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一見到我,就主動過來向我表示她喜歡我,還將那些愛慕我的姑娘一個個打跑,對她們說我是她一個人的,只有她才是我日後的王妃。如此一來,我對她的好感便蕩然無存,見到她能躲則躲,躲不了就當沒看到她,從不跟她說話,後來父王派我去鳳瓔游歷,遇到了你,之後的事你就都知道了。」
原來如此。
寧若璃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
有道是得不到的才是最珍貴的,感情之事尤為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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